“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名军人,怀揣着梦想,”掩藏在镜片后面的双眼募地划过几丝莫名的色泽,“就和您现在一样。”
伤口处的疼痛侵蚀着神经,眼前阵阵发黑,他勉强制撑住身体,却始终没有做到,直到最后浑身无力地缓缓靠了下去,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袭来。
“这些东西会加速你病情的恶化,再这样下去,谁都救不了你,”见里恩没有回答,樊武继续道,“年轻人,难道你真的准备就这样扔下殿下一个人?你忍心吗?”
* * * * * * * * * *
“是。”
樊武照做,看到页脚上面写着里恩的名字时,有些奇怪,“这是……”
“咚咚。”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一阵低低的交谈声从楼道里传来。
淡淡颔首,冷凌声音清冷,“你好,一路旅途辛苦了,跟我来吧。”
冷凌面无表情,“她很好,一会你到了军部,会有人替你安排。”
等到里恩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里,仿佛刚才在树林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冷凌望着远处的风景,碧蓝色的天空,金黄色的麦田,眼神清幽,“我和你的梦想不一样。”
深秋的太阳透过云层照射过来,失去了原有的热度,里恩看着手里的牛皮袋静静地站了会,脑子有片刻的混乱。
“真的没有办法么?”
作为兰森的外交官,这个男人长年不在国内,在冷凌离开萨拉特之后忽然回来,而且这次还作为特派来到柯塞尔,并带来了冷枭的亲笔信。
见冷凌眼中露出渴求,樊武不忍拒绝,“我可以试试,不过,我保准能够成功。”
里恩目光淡淡,“谢谢你。”
沙尔达促狭地笑笑,他推推眼镜,“殿下,多年不见,您还是老样子。”
犹豫了一下,樊武回答,“殿下,我恐怕……办不到。”
“好吧。”
里恩被樊武眼中的坚定所感染,他知道,这个中年男人确实是实在关心着自己。
“罗伊少尉,里恩?汉斯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扰他。”
里恩昂起下巴,示意对方看向柜子,“我得拿那些东西,否则我非瘫痪了不可。”
这只是一本笔记本而已,为什么冷凌殿下会那么在意?特别是这一排名字,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是我,要不是我把你背回来,还不知道你在那里要躺多久,这样一来,我们之间也算扯平了,里恩?汉斯。”
“你醒了?”
罗伊转身打开病房的大门,却看到樊武站在门口,眼神灼灼。
樊武关上病房的门,走到里恩床边,“你不该出去。”
樊武把笔记本收起来,连同牛皮袋一同锁在了柜子里,准备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那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我看到那个名字。”
英气的脸庞涌上几丝疑惑,正当里恩陷入不解时,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男人长得又瘦又高,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多了几分儒雅的风度,很好地掩饰了灰色眼中所露出的冷酷和阴戾。
“是。”
冷凌淡然垂眸,清润的音质毫无波澜,“抱歉,我对你的印象不深。”
樊武伸手拿过牛皮袋,打开,拿出一支针剂,脸色骤然一变。
冷凌把笔记本交给樊武,“这个东西,你能帮我复原么?”
“嗯。”
寒冷的秋风中,冷凌远远地看着火车停靠在车站,一名身着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
守卫的人见到冷凌带着沙尔达一行人回来,立刻上前敬礼,“冷凌殿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吃我开给你的药,至少能够延长你的生命,”樊武拿走了牛皮袋,“东西先放在我这里,如果需要你再找我要。”
樊武是一名军医,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多年的临床医药,对化学试剂等也有所研究。只是,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复原已经被侵蚀得看不清的字迹。
听出对方话语中明显的奉承意味,冷凌细眉拧起,“你以前来过这里?”
他停驻了脚步,单手扶墙躲在角落里,想要看看那个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会安排你和公爵夫人见面的。”
“是。”
交谈声终止了,冷凌从前面走了过来,消失在楼道里,后面的人也跟着出现了。
当这张脸映射在樊武的视膜上时,他的双眼猛地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