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什么?罗伊少尉,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换岗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快出去。”
凯瑟上校不想再和罗伊废话,大手一挥就要赶对方走,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眼底悄然一暗。
“交战前几天的晚上,我看到里恩?汉斯半夜偷偷溜了出去,回来的时候,穿的不是兰森的军装。”
凯瑟上校表情骤然一变,可他不为所动,“那又怎么样?”
“凯瑟上校,你还没有弄明白么?”
凯瑟上校站在灯光昏暗的办公室里,眼眸微凛,“你想说什么?”
“他穿的是瓦伦西亚的军装,浑身都是湿的,我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罗伊声音低幽,“战争前夕他穿着敌军的衣服行踪诡秘,凯瑟上校,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凯瑟上校想了想,虽然心里也满是疑惑,可他最终还是找了个合适里的理由替里恩搪塞过去,“他穿着敌军的衣服或许是为了方便潜入军营打探消息,并不能证明什么。再者,他的这次行动没有引起任何突发状况,罗伊少尉,是你多虑了。”
罗伊反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反而独自一人偷偷摸摸渡河潜入敌营?你不觉得他的行迹很可疑么?”
凯瑟上校冷冷地注视着罗伊,沉默不语。
显然,凯瑟上校已经不想再和罗伊耗费口舌,他推搡着罗伊,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这是你的想法,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想再听到你谈论他,以后也不想。”
身旁的兰斯有些不安地看着冷凌,每次陪同冷凌上战场,战争胜利后对方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种深深的哀伤,彷徨,不安,犹如尖刀般刺在自己的心头。
果然,凯瑟上校再次发怒了,他朝着门的方向大声吼道,“不管你给我多久时间,我都不会同意,快给我走!”
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硝烟,尸体,胜利的人在欢呼,还有些人在为死去的人哀悼,这样的场面,自己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线路突然断了,只留下一片寂静。
坦克车运作的声音停下来了,黑色的军靴在地上踩出两道清晰的痕迹,白皙纤长的手指在无线电上点了点,对面传来了一点响声:“殿下,情况怎么样?”
指挥官面如土色,额头的冷汗不停往下淌,他揪住狙击手的衣领,睁大双眼道,“这是什么部队?竟然……”
太阳穴疼得发胀,指挥官深深沉了一口气。
耳中的话筒传来焦躁的男声,“指挥官,左翼受到了伤害,已经无法运作,请指示,啊……”
旁边的狙击手报告,“指挥官,他们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调整发射的角度,怎么办?”
他惊恐地瞪向前面的男人,无声地张动了动唇,整个身体便在一声巨响中颓然倒下。
深湖般的眸瞳渐渐黯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终结?
脚步声很快响起,渐渐消失在楼道里,凯瑟上校靠在办公桌边,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脸上的表情纷繁复杂。
“妈的。”
* * * * * * * * * *
“轰!砰!”
双方在山中交战,硝烟弥漫,身边尽是划过子弹,身着兰森军装的男人托着枪,满脸汗水,手臂已经被抢托震的快没有知觉了,只剩下意识还在苟延残喘。
身着瓦伦西亚军装的指挥官眼眸闪过杀意,大手一挥:“狙击手瞄准!”
男人摇摇头,“没多少子弹了,要是他们继续进攻我们就危险了。”
几名军人中有人听力很好,他听到从后面传过来的响声,立马蹙眉道,“什么声音?”
铅灰色的眼中映出一个男人的模样,金色的头发,还有一双金色如猎豹般嗜血的眼眸。
所有人的眼中没有胆怯,坚定的眼神闪着坚毅的光芒。想要踏平自己的国家,那就得先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个多月后 科罗尔河畔
冷凌收回目光,声音淡漠如夜,“回去吧。”
所有人都看到了,正当大家准备欢呼迎接援军的到来,对面的敌军也看到了。
无线电那头传来一阵欢呼,对面的男人声音充满着欣喜,“不愧是殿下亲自带队,您辛苦了。”
他缓缓抬头,眼睛望过去都是同生死的兄弟,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他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架起枪一鼓作气道,“冲啊!”
男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猛地喘了一口气,冲旁边的通讯员吼道,“怎么回事,无线电还没有连通吗?”
没等对方给他回复,他突然扭头眯起眼看向远处,那面飘扬的旗帜上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双头鹰,“糟糕,是‘自由之鹰’!该死的!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