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双眸猛地瞪大，“你疯了！”

“我没忘，”里恩缓缓摇头，“只是从我认识了他以后，我才知道，战争的本质就是残忍和血腥的。他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子民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死死支撑抵抗，我们却为了首相的野心四处征战，侵略杀戮，这样的我们和那些侩子手有什么区别？”

“我没疯，”里恩语气颇为坚定，“从我决定跟着他去兰森开始，我就没想过再回来。”

见里恩低头不语，理查德有些着急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发过誓要永远效忠自己的国家，为了这个男人，你就要和我们翻脸吗？”

“要是真是这样，”金色的瞳仁盯着右手中指上的宝蓝色指环，低沉的嗓音悄然渐落，“我会为他战斗到底。”

“你宁愿舍弃自己的家人和国家，也要跟随他吗？”

理查德英俊的脸上表情冷毅，“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我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说服你了。这次的战争，我们一定会在战场上相见，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手软，拿着手中的枪向我的心脏开火，直到把我杀了为止。”

“是。”

理查德追问，“如果现在卡尔命令我们同你们交锋呢？”

里恩难过地半垂下眼眸，性感的嘴唇弯下寂寥的弧度，“对不起。”

理查德放下咖啡杯，看着自己弟弟的双瞳，神情募然宁肃起来，“我问你，如果我和你在战场上交锋，你会怎么做？”

“首相有点不舒服，我刚刚扶他睡下了，少将有什么需要汇报的我可以替你转达。”

“你是瓦伦西亚军人，接近他只是任务，我们只是整个国家战争机器上的一个零件，真心对我们来说全部都是假的。就算你动了真心，也必须把自己的真实感情掩藏起来，这是身为军人的义务。”

当初，自己为了完成任务成为他的同学接近他，然后在两人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这一切既是偶然也是必然，爱上他，自己从没有过后悔，即使是舍弃了自己的国籍和家族的荣誉。

“我明白了，”里恩放下早已凉透的咖啡杯，默然地掀起帐帘闪身离开。

“首相已经睡了，我是索罗。”

“……”

理查德站在营帐里，盯着床边里恩换下的兰森军装看了许久，随后走过去拿起它，扔到火堆里烧掉。

“不用，”理查德拒绝道，“我会再打过来的。”

“好的，”听筒对面的人语气平恙，“少将你辛苦了。”

“恩。”

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放下话筒，倚靠在床头，他半敞开着真丝睡袍，狭长的眼眸划过几抹冷意，直到一个魁梧的男人从房间外面走进来，这才收回脸上的表情。

“宝贝儿，刚才是谁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