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皇帝题写的对联交给师父张大夫时,他简直激动的老泪纵横,一边感怀圣恩,一边赞叹徒弟有出息。
从医大半辈子,见多了生生死死,比之钱财利禄,皇帝的题字更令他动容。
双手颤抖的捧着题字,可谓是爱不释手,直端详了好半天才命人裱挂起来。
待张大夫情绪平复如常,李思琪问道:“师父,这段时间一直有个难题困扰着徒弟,请您帮徒儿解惑。”
张大夫整装肃容一番,围着桌子坐下,又抬抬手示意李思琪坐,这才道:“是何难题?”
李思琪坐在张大夫旁边的椅子上,“师父您当了几十年的大夫,经验丰富,见识广博。
那您可曾听闻过某些食物能致使怀孕女子产下怪胎?”
张大夫不假思索的摇头,“没有,从未听闻,无论是老朽我还是同僚老友都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不过却是知道有些东西可致使女子流产。至于怪胎,自古以来,都认为是天意,被当作不详之兆。”
没有么?古代的人竟不知道孕妇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会使胎儿畸形?
莫非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断?胎儿畸形确实是偶然?
思忖一瞬,又觉会不会是齐国这边不知道,别的小国某个偏僻之地知晓呢?
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想,郑嬷嬷说过,当年的土豆是康将军从千里之外的齐夏交界地运回来的。
她刚穿越来时住的地方就是齐夏交界地间的一个小山村,倒也盛产土豆。
她在那儿生活的几个月间,人们确实不知道久存的土豆和发芽的土豆不能吃。
如此推断,康贵妃的嫌疑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了。
离开同仁医馆,李思琪随即去了旗纛街,她走的时候丁婆婆还受着病痛的折磨。
她又在宫中滞留多日,不知道现在丁婆婆怎么样了。
心急如焚的来到丁婆婆住的窝棚,李思琪高声道:“婆婆,我来看您了。”
一进门就看到丁婆婆在缝衣服。
房子低矮,屋内的光线很暗。
丁婆婆坐在一个破旧不堪的秀墩儿上,借着门口的光,眯缝着眼睛穿针引线。
见到李思琪来了,笑呵呵的站起身,招呼李思琪坐下,自己则走向了床边。
李思琪依言坐在这屋里唯一的秀墩儿上,笑问:“婆婆,我不是给您买了新衣吗?您怎么还在缝补?”
丁婆婆显得有些尴尬,讷讷的坐在床边,将手中的衣服往身后藏了藏。
不好意思地道:“你父亲小时候的衣服鞋子都是我亲手做的,我寻思着也给你做一件。
就用你留给我的钱买了这块布,只可惜年岁大了,做得太慢了。”
李思琪心生感动,起身走到丁婆婆身边,握了握她的手,从她身后抽出布料。
是一件玉色绣折枝堆的上裳,衣身已经做好,刚缝上一只袖子。
床的一角还搁着一件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撒纯面百褶裙,细看竟然发现上面有点点血迹。
看着丁婆婆佝偻的背、老眼昏深邃的眼睛以及被扎的满是针眼的枯瘦双手,李思琪湿了眼角。
又是心疼又是责备道:“婆婆,您身体还带着病痛,干嘛不好好休息休息,这些不急的!”
丁婆婆见李思琪眼中蓄泪,忙站起来,拉起她的手,软语温声宽慰道:“婆婆没事了,你买的药很管用的。
已经好了,全都好了。不信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