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踹女人一脚和转身就走两项选择间迟疑了一秒，池柠一手搂住怀里频频下滑的少年，一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扯下水袋丢给女人。

“喝了会好点。”

女人抓着水袋，没有喝，而是犹犹豫豫起来。

池柠鄙夷，“怕我下毒？就你这样，不用下毒离死也不远了。”

女人打了一个哆嗦，颤颤巍巍道：“不、不是，是是姑娘你适才用这水袋喂了、喂了那位公子……”

“你嫌他脏？”池柠瞪眼，哼笑扫量女人。“你看起来比他还要脏！”

女人猛烈摇头，蓬头垢面。“大夫、大夫说过，最、最好病人之间不要共用……”

“不喝拉到，你叫什么？”池柠打断女人的话。

“我、我叫方晓芸，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吧，带我去看、去看大夫！”方晓芸苦苦哀求，她不想死！

“你站得起来不？”池柠无视方晓芸的哀求。

方晓芸抽着鼻子，抓着水袋，摇摇晃晃，艰难半弯着腰站了起来。

人刚站稳，池柠冷面使唤道：“过来搭把手！”

方晓芸抖了一下，许是池柠脸太冷了，她不敢不从，抬起黑漆漆的双手往少年伸去。

扫了眼方晓芸脏兮兮的双手，池柠额角青筋凸凸直跳，喝了一声。“算了！不用你扶！”

刚才方晓芸一定在尸体堆里扒拉了许久，想到这一点，池柠万分嫌弃！

方晓芸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含着泪十足委屈盯着池柠。

池柠用劲扶着崔行珏，从衣袖里掏出一包巧克力。“吃了补充体力，跟上了，走丢了我可没空管你。”

毕竟是一条人命，池柠做不到漠视，而且还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

方晓芸压抑着哭声，边跟在后面，边囫囵吃着黑漆漆又很甜的东西，即使是被周身的味道熏得想吐，她还是死命咽下，紧紧跟在池柠身后。

三人离开了关押病人的木房，池柠拐了几条小巷子，最后撬开一处无人的小院作为他们的临时落脚点，小院的主人可能逃出了云都城，也有可能死了。

走进院中，池柠吩咐身后的尾巴。“把门关上。”

方晓芸呼呼吐着气，笨拙关上了门。

池柠把崔行珏安顿在屋檐下，站在一边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知道池枫离开没有，万一没有离开，他现在是不是全城搜索她？

这是个大麻烦，池柠看向瘫倒在地的方晓芸。“你有没有家人？”

方晓芸吃力摇头，哭道：“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我不想死……”

池柠没再管她，扶起崔行珏推开房间的门，把人安置床上后，她转身在简陋又陌生的小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衣服。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得换掉，她得洗个澡，吃一副抵御的药，在尸体堆里待了这么久，她会感染瘟疫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而且又与崔行珏接触了这么久！

在木箱底下池柠翻到了几件旧衣裳，关了门，她进空间里头，脱了脏兮兮臭烘烘的衣裳，她下了冰凉凉潭水里泡起澡来，冰凉低温令她打了个小冷颤。

时间小紧张，来不及煮热水了。

她泡着凉水，边吃着面包补充体力。

泡了十来分钟凉水池柠才起来，套上翻出来的农户衣裳，她戴上一次性口罩和手套，舀了一盆灵潭水闪出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