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珏不疑有他,继续擦拭手指头,擦拭完,他转而又去擦那条看似不粗,实际抽人挺疼的干枝条。
看得池柠无语连连,他这是准备擦干净留着下次抽她?
崔家祖宗的坟头都要因为他这一行为冒起缺德浓烟,她腹诽不断。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而过,池柠算着数,直到差不多了,她呼吸都轻快几分。
这时,专注擦干枝条的崔行珏停顿下动作,眉间不适的一拧,眨动两下眸子,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池柠晓得是药物在发作了,站了起来假意关心。“你怎么了?”
崔行珏放下手中干枝条,精神不济地揉了把眉心。“身体有点不适。”
池柠嘴边的笑容都快要裂到耳边,俯视面色越发差的少年,拿起空碗往地上一掷。
“砰”响动,碗四分五裂,瓷片飞溅。
似被她的摔碗行径惊了一下,颓靡的崔行珏有几分艰难抬头,黝黑眸子爬起一层光泽色,如朦胧雾霾。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轻言,看起来有点迷糊了。
“手滑。”
看他如落水的老虎,半分杀伤力都没有,池柠光明正大扯着谎。
崔行珏又垂下了头,薄唇嚅嗫,没有声音,池柠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久久等不到桃晚晚进来,池柠暗叫不好。
那家伙不会是吓跑了吧?!
眼见崔行珏身上的药物正在发作,池柠着急了,想去把人找出来丢进营帐里,完成她计划中最关键一部分。
可是脚一抬,还没跨出半步,全身力气竟是在瞬间失个一干二净!
就连简简单单站都站不住,一阵天旋地转晕眩,热腾腾血气由脚底板急速窜上脑袋,她感觉五官都在发热至肿胀。
试图扶着桌子站稳,可最终还是失力跌坐在地上,理智在霎那间糊浆。
搞什么鬼?
突发疾病?
急性脑梗?
池柠张嘴吐出腾腾热气,视线渐渐模糊,咬了咬口腔内侧软肉,尝到一丝铁锈血腥,拉回一点理智,抖着手指头给自己把起脉搏来。
脉象混乱……
一时间诊断不出是什么病症。
原本坐椅子上疲乏不堪的少年缓缓抬起脑袋,笔直后背难得慵懒靠在椅背上,松散模样带着一股迷人颓靡,他有意思地睥睨脚边人儿。
手里的干枝条轻挑起精致白皙的下巴,池柠明媚面容上一片红霞,微微翘起的狐狸眼尾都泛了红,眸子里充满银光水色,就连鼻尖都是红的。
可怜兮兮样让崔行珏想起之前养的小狗,每天巴巴着水汪汪眼睛,摇着雪白长毛尾巴,这般殷勤只为讨一块肉吃。
尚留有一丝理智的池柠看到崔行珏安然无事样,脑中再混沌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真的完蛋。
算计人不成功,反被算了一计。
想不通自己哪点做错,或者露了馅,她用力吸着凉空气,试图借此缓解上头热气,可却嗅到少年身上薄凉淡淡檀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淡然。
干枝条像逗小动物般点了点她薄红下巴,少年难得愉悦轻语。
“在你转过身收拾碎瓷片时,我把粥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