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抖了抖，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地笑，笑得前仰后合。

她没有任何后悔，却觉得无比痛快。

“沐曦华！沐曦华！”她盯着赵姮，嘴里大喊着曦华的名字，语调是飞扬的，“听到没有，你听到了没有！她明知道我要杀你，还要给我打钱、给我买礼物、把我留在她国外的别墅里一起生活！”

轻快的脚步一转，到了曦华的面前，眉梢挑得快活且得意：“你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杂种都算不上！再风光又怎么样，你妈、不爱你，你永远都是条可怜虫！”

曦华漠然地看着她：“这世上最爱你的两个人，一个被你杀了，一个被你负了。你抢到了。你还剩什么？”

赵昕雯的笑意凝结在脸上，然后如同龟壳，裂开了无数裂纹。

抢到了？

还剩什么？

没钱，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了。

可那又怎么样？

她没有机会再回上流社会当那枚明亮的月了。

那就都来跟她一起痛苦把！

赵昕雯侧过脸，看着赵姮，吃吃的笑，充满了恶意：“后悔为什么要护着我，是不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永远挽回不了她的心。她的心，比你更狠！这就是你摇摆不定该受的惩罚！”

“有趣，真是有趣！”

赵姮心头揪着发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你祖母、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赵昕雯姿态轻松至极：“我不会承认的，有本事，你们把证据拿出来、啊！”

最后一声“啊”，得意且挑衅。

兰汀一把将赵昕雯推倒下去，让她跌在姑太太的尸体上：“一肚子坏水，养了你二十年的养祖母，说杀就杀了，你也配有人爱！你这种人，就还活在别人的唾弃鄙夷里！”

姑太太在死前最后一刻，在想些什么呢？

或许已经猜到了是谁想要她的命。

那么，她会后悔这么纵容、袒护赵昕雯吗？

大抵是不会的。

一个年轻时被丈夫、被夫家欺骗伤害的人，在儿女孙子全都早亡后捡来了赵昕雯，必然是倾注了她所有爱和期待。

赵昕雯于她而言，不仅仅是支撑她走过绝望和悲伤的养孙女，更像是替自己再走一次完美人生的工具，她会希望赵昕雯的人生是众星捧月的、一帆风顺的，所以她明知道老爷子爱曦华，还是要刻薄她、贬低她，替赵昕雯去争抢本就属于曦华的母爱。

她把自己曾经遭受的欺骗和悲惨的恨意也嫁接到了让赵昕雯无法风光骄傲的人身上，赵昕雯的失宠、被鄙夷、人生的不完美，让她觉得自己期盼的“完美和顺利”被撞击、被撕碎，就仿佛自己的人生再一次走进了悲惨的结局里。

她会恨那个变数，希望对方去死，希望对方身败名裂。

她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甚至不会放低一丝一毫的姿态去祈求和平相处。

她要的就是高高在上，就是要抢夺别人的“完美”，以衬托自己的人生。

姑太太知道赵昕雯的算计和心机吗？

或许从前不知道，但是后来的后来她一定知道，但是她并不会以为这样的算计是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