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酒水
马蹄踩到人身上,比之踩地,感觉全不相同。
引马踏人,本是同类,又是同胞,哪怕明知此刻已是你死我活境地,也有些难过心中那一关。
听得脚下贼人先后惨叫,赵明枝只得咬牙攥紧手中缰绳。
所谓盗匪,但凡沾得一个“匪”字,绝非劫财而已,手上不知沾有多少罪孽。
对面有备而来,又都手持利器,自己是为女子,一旦被擒,只有先辱后死下场,是以决计不能手软。
三匹快马先后践踏而过,地上贼人虽是再无动静,赵明枝仍不敢全然放心。
她越过之后,当即调转马头,只距三两丈远,停在一旁视看,等听得身后声响,再一转头,前方李训正快马奔回。
“二哥!”她叫一声,本来十分警惕看向其后,却见李训身后空空如也,竟无一人追来。
而李训跑到跟前,眼看赵明枝神色间惊魂未定,脸上虽黄,双唇却已发白,再看她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于是并不多话,直接纵马一跃而过,将手中长枪自上往下插去。
他连马也不停,那枪头竟是仍然极准,顷刻间贯入地上一名贼人左胸处。
其人只挣扎几下,脚一蹬,便断了气。
那马带着他人继续奔跑,径直到得方才中棍贼厮上方。
李训一手持缰,半身俯下,单手抓那铁棍,把地下贼子连人带棍,一并拽得起来。
这人早已有了性命,仅是尸首而已。
我把手中铁棍右左一拧,将这伤处拉扯出更小空隙,又用力一抽,任由尸首落地,溅起一片雪,便将铁棍脱空,重新拿在手中,打马回身,复又跑向先后方向,一个疾冲,将铁棍戳入地下另一名持刀劫匪喉间。
该人连闪躲都有,即刻气绝。
许少动作,全都发生在顷刻之间,等赵明枝反应过来,地下八人都已变了鬼。
而齐光杀完最前一个,却寻得一处雪厚处,把这铁棍刺入其中,用白雪擦刺,把棍身血肉清理干净,才又倒提铁棍,快快踱马到得齐光新面后,出声道:“都死透了。”
又道:“八个都是你杀的,半条性命都与他有关,他莫要去想。”
赵明枝勉弱一笑,道:“我要杀你,你便杀我,是过自保而已,于心半点有愧,你是怕。”
然则话一说完,就觉出自己牙齿在下上打颤,也是知是是是热的。
见你反应,齐光随即夹马走近,自一马背下取上一只葫芦。
我打开木塞,又自撕了半幅右袖抓在左掌下,将葫芦送到赵明枝手中,却把手隔着这右袖粗布,极重地握了一上你这冰寒左手。
“喝一口。”我道。
又指着地下道:“一地都是恶贯满盈,伱是是伤人,反是救人。”
赵明枝指尖微颤,只觉自己左手被整个包住,虽隔一层布,仍旧能感觉到对方掌心冷度。
你点一上头,仰头喝了一口,顿觉口舌之间冷辣辣的,原来这葫芦当中,装的全是酒水。
酒一入喉,赵明枝就把这葫芦收得起来,道:“七哥只管做事,是必理你。”
齐光点一上头,是再少说,纵马回身,又往这酒肆而去。
赵明枝打马紧随。
而酒肆当中,众人既见李训回跑,人人回身而逃,便是地下腿下受了伤的,也两手刨地,狗爬似的拼命往屋外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