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游离校园
抚过一枝红枫,再是夹竹桃的叶,再是一丛灌木。
一个声音说,这是自然。
大自然。忽想到大概常有行人像路边草木啐一口浓痰的,就收了手。
有一树的叶低低垂着,为凑近时以为是松针,后发现它的叶是柔软的。去图鉴上对照,原是落羽杉。
落羽,好听的名字,我只知道落羽更分飞,东飞伯劳西飞燕,徒留倩影在里屋,随风落只有可怜。它的叶确实是向下走向的,落叶大乔木,到秋冬颜色会略略暗红,可赏,可砍下加工待用,介于材与不材之间
时空是交错的,我正写着,中中开了阳台的门晾衣服。一只小虫落到我的腿上。顺手对折了洗脸巾把它温柔地卷入其中,扔到阳台外去了。
既然刚才在讲树,那么现在说说那颗夹竹桃吧。这东西有意思,我眼见的是棵大乔木,中学时课本里有过季羡林的《夹竹桃》,那是株小盆栽。然后,这东西是有毒的,因而清宫剧里时有用它治治谁的桥段。近来会留意路上的植物,修的那门“赏论道”终于在课程结束后对我有些影响了,依旧是翻图鉴。好吧,科、属都是它自己,常绿直立大灌木,真的有些像桃,叶还行没有竹的气韵。这是妾意郎心,妾意似桃,郎心如竹,桃有时谢,而竹枝不会衰败,瑞霞低拥,蕊叶相怜。我一直怀疑,白居易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去大林寺看到的桃可能是夹竹桃,毕竟它五月开得正好,而且唐代没这么细致的图鉴。大林寺在大林峰上,大林峰有多高,不知道,高到桃要晚一个月开嘛。翻了下手边的《洛阳伽南记》,好吧,我没什么地理概念。
知道草地里那个小粉叫什么吗?就是那个叶子像三叶草,里头好多小的。我今天才知道它名字是“酢浆草”。“酢”通“醋”,一个读音,也是酸溜溜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过它的茎干呢,我小学倒是做过。摘一枝,嚼一嚼,那时候我还做过一件“坏事”,把这小、一些草木用水泡着等变色了,装入学校喷水的玻璃小喷瓶里作香水,里头必要留一小枝显得高级些,售卖给同学。这是我精心调制而成,多道工序萃取提炼,有天地灵气。
想到一事,下午说到分好类别大小后,我会考虑颜色,因为书少并排时我会采用过渡的方式派。比如白着白着到米色、黄色、淡淡的草色也许有一两本可以放进去、然后是绿色、蓝色……到尾端就是黑色了。有的书脊不止一种色彩,只看它基本的色调就行,不会过于苛刻。后来嘛,抽出一本,或者买了新的放进去总要挪很多本,那个靠墙的长条桌上我基本放的小说,其余的书平放堆积着放在桌面下的条状镂空底板上,我的衣柜下方的大抽屉里,床下的许多鞋盒子、自己手工做的木盒子里、床边、各个抽屉、地上、枕下、电视柜、也许机顶盒旁边放了两个落灰的。哈,扯远了,讲此事是在说,无论摆书还是讲故事,我喜欢过渡的。若不是零散记的或突然歪楼玩,大概率前后会有一丝丝的相关。
此时小莫讲,想养一只冷血的蛇做宠物。我问,它又不能摸摸头又不能盘的,养它作甚?她讲啊,不掉毛。“无毛猫?”“不养,好丑。”中中添一句,“可是蛇你不能和它建立感情啊。”小莫说:“可以吓人啊。”我转向中中讲:“她的意思是,不能建立感情,但是可以驱散别人的情感。”
同宿舍几位友,我的二十年代有她们是幸运的。未爬上床前中中看到有意思的发出一声可以震慑敌人的爽朗笑声,小莫讲:“答应我,那个笑声不要让你以后的男朋友听见。”中中便捂着嘴巴开始温柔地忸怩道:“对男朋友,谢谢你逗我开心,我真的很开心;回到宿舍,啊哈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笑”,又是一阵狂笑。
蓝色的小本子已经开动了,用来做一些记录,比如今天浅浅记了两页植物的信息,没有深究只是些关键词。零落各处的不算,灯塔上的,小本子上的,手机备忘录的,笔记本上的文字都是有时交集,更准确些讲是偶尔交集,就算交集也只在内容很少在文字。也有很多是懒得看懒得整理的,或者无趣不愿回望,就让这些废掉的话永远在寂寞里寂寞吧。纸质笔记本里是心境流转,一半绝绝不能示人,是极其私密的思想记录;电脑笔记本负责聊天和长篇大论,否则文字洪水会冲的手疼。有时无话,但就是讲着玩儿,聊胜于无。不知道下一本会顺手拿起谁,同时开动会维持在三四本吧。
下午看见邻里中心的宣传栏上张贴了一张“红黑榜”,是管理公司对此地店铺的鼓励和督促吧。我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地方,红榜中14家我去过6个,四家关于吃,一家拍证件照一家屈臣氏,它们的名字是打印上去的;黑榜上空空的,若要添上谁只能用笔去写,写就意味着可以擦除,这也是管理中的小巧思。当然,人家可能只是这次黑榜没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