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2018的秀场上那件压轴的鲜婚纱裙,端庄兼有灵动。虽然很爱却算不上惊艳,因为纷繁的印虽淡薄,但太多了,略吵眼睛,而蓝色调的那些裙子明媚有余,简约不足,就是近于璞,却远离真。反倒2020某场,那件摩登的格裙,优雅且奢靡至极。其古典在于是欧洲战与繁华杂糅之美,附素雅暗调的白手套,交界处如同断臂。恍惚间看到维纳斯的残破雕像,亦如《戏梦巴黎》女主角于帷幔中走出的装束。
蓝裙,blue总给我忧郁和灵气间徘徊的感觉。那首《pretty blue》就很是,我把它列在了可带着下午入梦的歌里。想到旭文,自己又多管了一回闲事:替他寻找梦中女孩穿的蓝色裙子。便是他上回所言“我的更严重/梦里那个女孩子穿着浅蓝色的裙子/她坐在台阶上哭”,此为寻梦记,列在友篇,撑一支长蒿,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可是这家伙审美捉急,一个人的名字是可以和性格牵连很多的,这我之前有提过。想起中学时代的同学里,一人叫子虚,处事总有些女儿之态,那时候他做语文课代表掌管着无数废弃试卷,我讨来做草稿纸便会作宝玉姿态与他讲话:“好姐姐,好姐姐,赏我些卷子打草稿吧”;一同桌名子卿,是个温婉的男生,他自诩有魏晋名士之风,不过后来处世之态败于我,名士之风便成我的专属词,他不可以用。旭文呢,脑筋怕不是转不过弯来,选裙子就好好选嘛,人家女孩非要他选梦中的浅蓝色成其梦中人。他呢,估计就是直接搜“浅蓝裙”然后在系统推荐里随便找贵的,甚至做好了为此吃土的决心。那第一条选的啊,真是见者落泪,闻者足戒。贵价而丑陋,设计上简直不要太糟糕,细节处也很一般。我便给他列了几个裙子样式的图片,甚至牺牲了收藏夹的私货,发了几篇设计很好的秀场录像与他提高审美,小家伙钻研去了,最后终于勾勒出梦中物的大概轮廓。我真是一个无比善良的友,电灯泡在我这个太阳面前只可甘拜下风。
一件英式裙到了,也许是积压物,它从精妙的裁缝手那里诞生,在那不列颠的土地上沉睡过,辗转来到天朝再到苏城。当初看中了它的学院风格设计,虽姐妹们讲过比较土,可是它的走线条纹等安排见之不俗。我带着庄重的心穿上,好家伙,丑死了!虽然不是很贵,却不可以退货的,心戚戚的我还将带着微笑穿它。
方雪前些天所提到金斯伯格,我以为是法律课最近研究此人,原来知识点涉及到就去看了电影。只在八十多岁的大法官在采访中被问及丈夫如何时,她竟羞涩地笑了。我立刻去找方雪,说“她提到马蒂会笑唉”,她亦对此深有感触。
原来烟易冷写的是伽南的故事,原来伽南在苏城,然路过很多次却不知它,亦不知其往事。那时唐剀推荐过一本《洛阳伽南记》,我一直记着,下次经过娄门大概会进去走走。
昨日开车锁时发现阿斯兰有异样,原来是树上的小果子砸下来,蓝紫色的汁液迸溅弄脏了车。有些恼,废了很大劲擦干它们,顺便考察了下附近的车子,竟只有我一人受此荼毒。起初以为是榉树,察觉不对去查了下,才知凶手为独本女贞。此树江浙多有,作道路景观树,可耐南方的低温。然果实掉落到人家车顶上,地面上留下斑,因而也多有将其视作污染要求治理的。说是这个恶魔果子晾晒后可成中药,作用明目,乌发等,我不信。
想到这里,便去找自行车,然不在宿舍楼前的草坪上。我对这些小事向来不在意,在整个校园寻找起来,慢悠悠走过停车场、快递点、邮政收发室,也许在公教楼前?可昨日旷课并未骑到那里。后在食堂楼下的泊车处找到,正对食行生鲜的配送柜和废弃的扶手式电梯。
路上两位机车少年并行而过,怪异张扬,侧边箱竖立着威武的旗帜,摩托车的引擎声,在单调车流中格外惹眼。中学时代内涵过的一友与我辩论时急糙糙讲话,并以手指指点点的做法为内心虚空无物,只能以音量来打压我,maybe那时的小苏见今日俩货也会认作是空虚公子哥吧。父亲也曾用过极张扬的笔名,记得他在一篇文里用“早熟”“细腻”等形容我。原来那时我就开始使用观摩之眼,且行文洋洋洒洒。
电动车上的母亲很年轻,孩子站在踏板上吹着汽水泡。他们驶过后风转向我,留下无数漂浮着的梦幻的肥皂泡泡,它们很美。
坐在上次见衣冠禽的那束假桃枝附近。刚去修眉,她四处找刮眉刀,亦如我找自行车一样从容。我问如何修,答按原来的稍作修缮,以及清理杂毛。不是我行走于刀尖哦,而是享受着刀在眉间轻轻游走的滋味,那时候自己快睡着了。临走前复问,“那,我的这是什么眉形呢?”店中的另一主人和两位顾客便都看过来,她们端详着我,最后一人讲:“你是柳叶眉。”
行到维克多买一盒伊利的燕麦牛奶,这已经成了我到翰林邻里中心的定式,几桌外国人沐浴着夕阳,靠在藤椅上聊天,忽然很羡慕他们,英语可以讲的这样好!
夕阳复打过来,一个小孩子来到我身边,爬上那张黑色的椅子,母亲摇着椅与她玩乐,金色的光和影贯穿其间,她们满眼灿烂地望向我,回报一个灿烂的笑。
最后一丝电,支撑着播放the hails 的《younger》,不算很喜欢这首歌,却常常听,在我一众略悲的曲子里是一只虻,欢快明朗,靡靡的女声叫人有点醉意。
4月15日,黄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