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颜色比较素,偏粉色调,略凝重,我在左右颧骨处轻轻点了几笔,又参照之前中中所教之法,在鼻头,下巴处轻点了一点,似有若无,她说这样看着温婉些。
那个男生,不过我没有想好,对其人无所想,熟络时间很短,也许是因为心里还埋藏着些别的念头。是啊,他足够优秀,并与我的幽灵有些相像。对镜呆着,上了妆后看自己的眼似乎明媚了些,神气了些,古时人如何。浮现出《甄嬛传》中的繁华景象,这是一部不错的电视剧,尽管原著并不好,但编剧费足了苦心将它改头换面,导演也很努力,剧是绝妙之作,自12年我看过应该不下十遍了。其中的一个个妃嫔乃至宫人们对镜梳妆之时,往往怀揣着心事,眼中带些期许或落寞。六宫之粉黛,回眸一笑色彩尽失,念起昨日分享的那句“亡我祁连山,使我牛羊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九月》是我所喜欢的诗,而盲人歌手周云蓬将其所改的那首《九月》又是我顶喜欢的歌。之前一直以为“使我妇女无颜色”只是通到“劫掠”“抢妇孺”等意向上,原来还有一层关于经济作物红蓝之上,我便与他说了下,此人讲,“小湄,这方面知识很重要,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种新思路。”
喜欢凌晨在学校散步,去各种建筑里探险,因为有的地方只有晚上才能去。是啊,空旷的校园为一人所有,是何等的清幽和爽快,想起唐剀多年前暑假留在校园,那样少的人,真快意啊,可我也一整个暑假见不到他。在梁讲,夜间在宿舍楼里散步,穿越不同楼层,会有一种荒谬感,像是思考时的飞行感。我是怕黑的,而且黑夜对女性不太友好,他便说,他最喜欢黑了,然后聊到电影,竟说到了几部我没看过的小众恐怖片子(因为我讲一定是自己恐怖片看的多)。非常shit和让人着迷的电影,《困惑的浪漫》,真的没看过,败北,大概是德国文化里的死亡崇拜和一点点浪漫派的感觉,还有诸多。
好像步骤差不多了,挺简单的,叫个什么呢,宋式妆容,宋式苏作,毕竟我如此慢悠悠,与这座城市的气质相融合,已经类似于“精苏”了,“苏州”的“苏”。然后,口红用哪只呢?
哲学家说下周去远方玩儿,看一个支教的同学和室友,我惊叹怎么如此悠闲,他便答课少天天只看闲书之类(原来研究生的生活是这样的),俄而来了一句“不过总有一天会有人管束我的”,我不知说什么,许久后其人添上一句“比如我导师”,问起自己平时是否出远门儿,我说只在苏城四处走走或行车,他提及本科时一个人常出远门,去曲阜,去海宁看海,却是当天往返。
上次野餐中中给我用的口红自己后来买了,唇釉没有口红那么厚重,这支有一种怪怪的,好吃的鲜奶饼味道。初抹颜色很深,我也不用唇线笔签一类东西,就只抿了下嘴巴,后用手抹开。有些歪了,换另一只手来抹,竟忘记了刚刚这手上已经沾了,所以意外在嘴角的皮肤上糊开了一抹梨红。我记得,周星驰的《功夫》里有个阿珍,她对着镜子抹口红,然后外头一声巨响,唬了下手一抖红唇呲溜划到腮处,大概就是那个场景,蛮憨的。
他由张世英讲到中国西哲研究界的传承之风,我涉猎太少,就说黑格尔的只看了王元化那一本,后面还有一本翻了几页赶在到期前去图书馆还掉了,遂聊起王元化和他的古典研究,继而提到上海另一位老些的学者熊十力,我没有读过。
在梁说,“学妹可以来找我玩。”提到古文,推荐了新儒家几位,牟宗三、唐君毅、张君劢、劳思光等人,没有读过。我说不喜欢出远门。
用直发棒将塌塌的刘海往两边轻带了下,批评根本无发型,就只是简单扎的马尾,不用怕骑车被风吹乱,我硬是在马尾上扎的地方之下又绑了一道,以示这也是个发型。中学时有几个朋友说过我侧脸有时恍惚像民国丫鬟,他们没有串通过,不知民国丫鬟何为。
出门问友今日的“宋式苏作之妆容”如何,她眉头一皱:“我的傻湄儿啊,你他妈今天又是个无效化妆,啊米哩哒,哞!”
他说,“很想和你一起散步”,问可否称呼我的小名。也许吧,有一天会登上高铁去找这位学长玩,也许是他恰巧路过苏城,未来又如何知晓,此刻我并无强烈的感受和爱意。只是因为他似乎是有所暗示,似乎是一个还不错的选择,就像那不勒斯四部曲里埃莱娜初遇彼得罗所想的那些,如果我愿意的话。且不是舌灿莲的虚伪之辈,可以聊天,可以某些角落了然,已是难得。
其实不过是昨天和他多聊了几句,可是,近日的美梦却与他无关。
前几天买的咖啡到了,illy的中度烘焙咖啡粉,250g罐装,拿到宿舍迫不及待地冲泡,好香呐!不比速溶醇咖啡的酸苦,它有种叫人回味的炭烤感,虽然挑了好几大勺咖啡粉,它苦的极限只是那层香,十分美味。然而有很多渣滓,才知道是要过滤的,但是我把渣滓吃掉了。呛到咳嗽了几声,小莫讲不可如此之憨,并建议可把咖啡渣收集起来做成咖啡香包,很是很是。
放到任素汐的《我要你》,单曲欢快,而在荧幕中悲凉。女主角张一曼的绝望酸楚,唉,记不清了。她和老狼合作的宣传曲歌词略改,“我要看着你梳妆/这夜的风儿吹……/我在他乡望着月亮/送你美丽的衣裳/看你对镜贴黄”,梁思成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宿舍外等林梳妆,一等便是很久,而那个看着我梳妆的又会是谁?
似乎有时发呆想的太多,然无妨,用歌中的话,许是夜色撩人的风光,生出许多涟漪,很快它们又会淡淡的被散去,这便是那层执念之上流水的忍耐和平息力。
不过只是一时段的心境罢了,它既存在过,不必否认无须执念。“只是那时的心境”,这是口头禅,十年前就从父亲那里学会,。风雪月,自古依然,抛之远方,我只活在当下。
已经六点一刻,我走出宿舍,有些匆忙地往二期赶,1-4幢因为成考提供场地封楼,5幢大概是横在它们后边那栋,此刻六点二十六七,夜色已经下来,晚风寒冷。忘记了哪件教室便去海报处看,4月11日/6:30……,咦,没有几栋楼开灯呀,今天几号……岁月流逝,不知时日,也不在意。但愿永恒这样的平静从容。
以手撑额,看着杯里咖啡渣像茶叶渣一样沉淀在底,明天把它们放阳台上晒晒,过几日应该可以做成香包了。
4月10日,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