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内室传出男人的坏笑声,以及女人娇笑的声音。
当天,怀王就在萧氏屋里歇下了。
次日清晨,怀王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萧氏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怀王怀里,“谁啊,大清早的就在这吵,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
怀王温柔地拥着怀里的女人,冲着外头暴怒道:“什么事?不知道本王在里头睡觉吗?”
“王王爷,不好了,十七姑娘殇了.”
怀王生性风流,底下妻妾众多,子嗣也颇多。
蒋怀柔替他生下的女儿,在姑娘当中排行十七。
就这子嗣数目,已经赶上人到中年的建元帝了。
听说十七殇了,怀王陡然清醒,“殇了?怎会殇了?”
“听蒋娘子说,十七姑娘昨晚发热,口吐白沫,没能及时治病,昨儿后半夜就开始昏迷不醒,今早便殇了.”
说起来,也怪那蒋娘子常常撒谎,以十七姑娘生病为幌子截胡。
这下好了吧,十七姑娘是真的病了,结果却没能及时医治。
闻言,怀王立马松开了怀里的女人,慌忙下床穿衣。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萧氏再困再累,也不敢继续睡下去了,立马下床伺候男人穿衣。
瞧着男人一脸阴沉的样子,萧氏一声都不敢吭,生怕怀王怪罪到她头上。
毕竟,昨晚那蒋氏要劫走怀王时,是她执意要留下怀王的。
穿好衣服,怀王随意洗漱了一下,就带着仆人快步去了蒋怀柔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听见蒋怀柔撕心裂肺的哭声。
怀王皱眉进了内室,就见蒋怀柔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个才几个月大的小丫头。
“我可怜的晴儿啊.都怪娘没用,遭贱人所害,这才早产生下了你害得你体弱,三天两头的生病.也怪娘没用不受宠,在你生病时没能让你父王帮你请郎中,呜呜.”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自责,其实说到底怪来怪去哪是怪她自个,分明都在责怪他人。
怀王抬脚至床边,将指腹放在襁褓婴儿鼻尖,除了感受到小女娃冰凉的鼻尖,一点气息都没感受到。
“.”怀王闭眼,神色哀伤了几息,素来不爱打女人的他,抬手就一巴掌扇向蒋怀柔,“你个贱人,害死本王的十七丫头,居然还有脸在这哭?”
正在伤心哭泣的蒋怀柔捂着脸,委屈地望着男人,啜泣道:“王爷.晴儿是我辛苦怀胎生下的我怎会害她?况且.昨晚若不是萧氏非要留您宿在她那?我的晴儿也不会就这样没了”
她还为自个辩解:“再说了,昨晚要不是妾身被禁足,早就请了大夫来给晴儿看病了,何至于让她有病没得医?”
若不是心中惧怕怀王,她都要怪到怀王身上了!
“你还敢狡辩!”怀王气得反手又扇了蒋怀柔一个巴掌,“你总拿孩子当借口邀宠,满嘴谎言,谁会信你?还有,十七病了,你不会直接去找大夫?非要来找本王?本王是大夫吗?啊?!”
蒋怀柔双颊现出鲜红五指手印,“妾妾身”
“够了!”怀王不耐烦地打断蒋怀柔的话,不想再听蒋怀柔解释一句。
他先是让人把襁褓中的婴儿抬出去好好安葬,接着厌恶的下令:“来人,把蒋氏送到南院去!”
听说怀王要把她送去南院,蒋怀柔立马跪在怀王脚下,抱着怀王的大腿哀求道:“王王爷我在这挺好的求您别赶我走,求求您了好吗.”
昨晚她确实有私心,除了想让怀王帮晴儿请大夫,还想去萧氏那截胡的,她也好借此机会争宠。
若早知道截胡不成,还会失去晴儿,当时她说什么都不会去求怀王,而是自个去请大夫。
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怀王在京城四处置办了宅子,那处南院,是他买在南边郊外的一处宅子。
里头住着的,全是他抛弃掉的女人。
可她们既然已经成为了怀王的人,怀王又不想放任她们出去与别的男人厮混,就把她们圈禁在那处南院。
除了供她们正常吃喝,不准随意进出南院,就放任她们在南院自生自灭。
这要是放到以前,哪怕蒋怀柔是东宫蒋良娣的妹妹,怀王也当作宝贝般宠爱。
只要她掉一粒泪珠子,就心疼得不得了。
现如今,他看到蒋怀柔就倒胃口,又想起他母妃前阵子被贬,就是因为蒋良娣的姨母安嫔。
思及此,怀王厉声下令:“来人,还不快把蒋氏拖走!”
“王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就当我求您了”无论蒋怀柔怎么哭求,还是被仆人拖走了。
而怀王那双多情的桃眼,自始至终都没再多看她一眼,无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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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日傍晚。
东宫,诗月阁。
“小主,奴婢适才去御膳房时,听到那些宫女太监在嚼舌根,说是这大过年的,蒋怀柔居然丧女,怀王本就嫌弃她美貌身材不复当年,现在还嫌她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到南院去了。”
春杏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到桌上,不由得咂了咂舌,“据说那南院可是怀王后院的冷宫,里头住着的,可都是被怀王抛弃的女子”
“.”蒋诗诗正在看账本,春桃端了温水过来给她净手。
蒋诗诗放下账本,一面净手,一面淡淡道:“我早就猜到她会是这般结果。”
她早就听说怀王生性风流,但凡有点姿色的,一旦被他瞧上,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一旦得到手了,或是玩腻了,便给点银子,弃之不顾。
一些有点手段的,或是怀上身孕的,才能成为他的妾室或外室。
可怀王这个人极其渣男,那些女子为他生了孩子后,甭管身材有无走样,基本都会遭到他的嫌弃,从此彻底失宠。
更别说蒋怀柔产后身材走样,失宠就更不用说了。
当初她看在蒋怀柔还是蒋家人的份上,好心提醒了蒋怀柔几句,让蒋怀柔离怀王远点。
谁知蒋怀柔不识好歹,反说她是嫉妒她深得怀王宠爱。
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如今得知蒋怀柔被怀王打入冷宫,算是在蒋诗诗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没猜到蒋怀柔会丧女。
“当初您好心提醒她,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觉得您是嫉妒她,后来她有孕后,每回见着您都要刺您几句,如今她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该!”春杏帮蒋诗诗盛了一碗鸡汤。
“她这还只是在怀王外室的院子,就过得这般惨,若是在怀王后院,那还得了?”春桃小声道:“奴婢听闻那怀王妃最是个拈酸吃醋的,府中后院死人那是常有的事儿,那才是个吃人的地儿呢”
听说那些女子为了争宠拿人命当儿戏,蒋诗诗心中一阵恶寒,喝了好几口热乎乎的鸡汤,心中才暖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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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大雪纷飞,平民百姓家一派喜乐。
倒是皇家,建元帝和十一爷都卧床不起,宫中和十一王府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冷冷清清。
尤其是上元节这一日,十一爷大清早就“哇哇”吐了许多的血,把床单和被单都染红了。
“王爷.王爷”一屋子的奴才都被吓坏了,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前阵子太医说了,若是还未找到替十一爷解毒的药,十一爷命不久矣,恐怕活不过这个正月了。
吓得他们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自家主子哪日就闭了眼,他们兴许还得跟着陪葬。
十一爷躺在床上,浑身满是草药味,也满是血腥味
止痛的药吃多了,已经无法缓解五脏六腑带给他的疼痛了。
毒药的毒素也已经深埋在他体内,整日都好似肝肠寸断般绞着痛。
此刻,十一爷痛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清瘦的脸颊凹陷进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渗人。
噙满哀愁的眸子逐渐失神,怔愣地看着床顶,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仿佛随时都会断了气儿。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抹心心念念的白色倩影。
女人像往常那般替他诊脉,他听见她说:“王爷,那本书上的药方我都凑齐全了,你再挺一挺,一定要撑住”
他知道,这一定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十一爷就这么看着女人傻笑着“嗯”了一声,接着就两眼一闭,脑袋沉沉地往右侧一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