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院长在屋里来回踱步,等的整个人都跟着烦躁起来。
“院长,我回来了。”
邵院长猛地停下脚步,唰地看向门口,身上的每一处器官都在叫嚣着他此刻的不满。
一听见小白的声音,心里积压的不耐烦,此刻就跟点了炮仗一样,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我让你去阿离家买卤大肠、扣肉和肉冻,你给我弄到晌午饭过了才回来,说!你是不是看老朽不满,故意这么做的?”
邵院长此时就像个无理取闹的老小孩一样。
小白大呼冤枉,连忙跨过门槛,搀着邵院长坐下,才对他道:“院长,你冤枉我了。”
邵院长此时心情很不爽。
他念卤大肠、扣肉和肉冻不是一日两日了。
每天都馋得流口水,就连做梦也是它们。
他估摸着身体好了,终于可以开荤了,急忙就派小白去阿离家买这些吃食,这一上午,他心里眼里想的念的都是这些美味。
心想着,午饭终于可以吃上了。
还专门吩咐厨娘多蒸了两碗米饭。
这下倒好,他坐在桌子前,等了许久,愣是没有等到小白回来。
邵院长由满心期待慢慢变得烦躁起来。
这一刻,到了顶峰。
“东西呢?”
小白急忙把扣肉、卤大肠和肉冻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桌上放了三碗白米饭,还有一个丝瓜鸡蛋汤。
米饭和汤都没有一点热乎气了。
小白自责起来,“院长,我去灶间把饭给你热一下吧。”
邵院长冷哼一声。
看着欲要走的小白,问道:“等一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白抿了抿唇,看邵院长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他真不敢说自己是吃过午饭才回来的,可要是不说,就是撒谎,邵院长会更生气。
“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啊。”小白打着商量道。
邵院长哼一声,“那得看你说的什么话?”
小白犹豫片刻,垂下眼皮,嗫嚅道:“我,我在暮姑娘家中吃过饭回来的。”
邵院长气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小白吓得端着碗赶紧跑了出去,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
路过门口时,小白因为激动都破了嗓音。
“刘大夫,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我家院长现在就在里面,我先去给他热饭去了啊。”
话音未落,小白的身影就消失在院子里。
刘仁忠望着小白离去的方向,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什么刘大夫?”邵院长还在气头上,为了这口吃的,他都快饿得眼冒金星了,脾气自然也跟着差了起来。
“老朽可没请过什么大夫。”
“从哪里来的都给我回哪里去。”
刘仁忠捋了把并不算长的山羊胡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摇头失笑。
这么多年不见,长生的脾气还是这么不好。
他抬脚跨入门槛。
邵院长眼角余光瞥见一双打了补丁的布鞋,不耐烦起来,“不是说了不看大夫?”
“快走,快……”
第二个走字还没说出来,邵院长就愣住了。
他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看着面前身着青布长衫的甲老人,一身傲骨,浑浊的双眼正噙着淡笑看他。
邵院长一时间无言。
喉头哽咽发疼,红了眼眶。
“长生,好久不见。”
长生,是邵院长的名字。
久违的名字,熟悉的声音,让邵院长热泪盈眶。
他看着面前身形瘦削,脸部颧骨凸起的甲老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三十年前,邵长生突然辞去翰林院官职,解甲归田,从此没再踏出过安陵县。
而那时的刘仁忠则一直在太医院当值。
这些年来,二人一直靠书信往来。
直到四年前,他们突然断了联系。
这回再次相见,让这两位几十年未见的昔日好友都感慨万千。
他们心里有说不完的话。
却又无从说起。
邵院长拉着刘仁忠坐下,满含热泪地看着刘仁忠。
他感慨万千,“没想到你也在这安陵县啊。”
刘仁忠也红了眼眶,往日的一幕幕像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回放。
二十几岁的他们,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们经常约上几个好友一块泛舟游湖,一块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一块儿去勾栏听曲儿,一块儿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如今的他们,褪去了当年的张狂,都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刘仁忠淡笑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本来是打算在生命的最后一直当游医的,没想到却在安陵县扎根了几年。”
这时,小白端着热好的饭菜进去了。
他诧异地看着和谐相处的二人。
邵院长大喜道:“小白,去把我珍藏多年的玉液酒拿出来,今天我要给仁忠不醉不归。”
小白一头雾水,看看一脸是笑的刘仁忠,又看看开心的邵院长。
他不过是出去热了个菜而已,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茫然道:“院长,您,不生我气了?”
邵院长大手一挥,十分豪爽道:“就事论事。”
“现在我有更高兴的事情要庆祝,快去把我珍藏的玉液酒拿过来。”
小白见邵院长不生气了,他也笑开了,连忙拿着铁锹去桃树下将邵院长珍藏多年的玉液酒刨了出来。
再回到屋里时,两个年纪相仿的二人相谈甚欢,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小白被这种氛围感染,由衷地笑了。
他拿过酒杯,给二人各自斟满,笑着问:“院长,你遇见什么好事了啊?”
邵院长哈哈一笑,他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
“你可知这位是谁?”
小白笑着答:“是暮姑娘的老师啊,我听暮姑娘说,她的医术都是这位刘大夫教的。”
邵院长明显一怔,意识到什么之后,开怀大笑。
“原来你就是小暮口中的刘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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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