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掌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看向暮离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他扬扬下巴，示意暮离看向外面，“你看，现在还在街上逛的，都是家里没孩子的。”

“有孩子的，都不敢出门了。”

暮离若有所思：“怪不得今天街上的人这么少。”

万掌柜不愿再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他掀开干净的帕子，看到里面的几碗扣肉和卤大肠时，却开心的笑了。

暮离再次解释道：“我最近有些忙，加上一个人的精力又有限，所以能供应给万掌柜的量不多。”

看到这么几碗扣肉和卤大肠，数量确实很少，但万掌柜是个有经商头脑的男人。

“小暮，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

暮离点点头。

万掌柜略一思索，便把这几天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愿不愿意把这两道菜的配方卖给我？”

暮离迎上万掌柜认真的目光，捏着下巴道：“万掌柜上次不是说要我给你店里供货的吗？”

“怎么这次突然改变主意了？”

万掌柜爽朗一笑，倒也坦诚，直接道：“我从一开始就这么想了，说让你给店里供货，实际上就是缓兵之计，真正的目的是想买你的配方。”

暮离来了兴趣。

仔细一想，她后面将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出来摆摊，要在家里忙着收割稻谷，种白菜，跟刘老师上山采药，还要有时间钻研医术，时间根本不够用的。

若是这个时候，把配方卖了，倒是能赚不少银子。

还能拿赚来的银子把房子翻新一遍，何乐而不为呢？

她头一歪，支着脑袋，故意卖着关子道：“也不是不可以卖，就看万掌柜给多少银子了？”

万掌柜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意图。

“二十两银子如何？”

“一个的配方？”

万掌柜一愣。

一个配方二十两，两个配方岂不是要四十两？

万掌柜扯唇一笑：“二十两买你两个的配方。”

暮离又换另一只手支着脑袋，迎上万掌柜逼人的目光，毫不畏怯，懒懒启唇道：“我这是独家配方，最低十五两一个，不能再低了。”

万掌柜脸色一变，而后又笑道：“按咱万里乡的行情，一碗扣肉最多十文钱，这卤大肠更便宜了，顶尖儿的两文钱一碗；你天天出来摆摊，想想看得卖多久才能卖到二十两银子？”

话里话外，都在说暮离得了大便宜。

暮离不为所动：“最低十五两，少了我不干。”

几十年在商海的沉沉浮浮，让万掌柜练就了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场，更是鲜少有人敢跟他直接对视的，往往都是旁人被他这么一看，早就吓得缴械投降了，可暮离不但没有如此，还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一点也不畏怯。

而且还敢跟他叫板！

这很少见。

万掌柜很欣赏她身上的魄力。

只是可惜身为女儿身。

若是男儿，或许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

暮离并不知道万掌柜心中所想，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儿直视着万掌柜，也不着急走。

反正今天人少，暮青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她晚出去一会儿也不会受影响。

万掌柜最终妥协道：“成交！十五两就十五两。”

暮离笑着纠正他：“是一个配方十五两。”

“你这娃娃，一点亏也不肯吃。”万掌柜摇头失笑。

然后就听他高声喊道：“阿三！”

正在二楼擦桌子的阿山，早就习惯了掌柜的喊错他的名字，他忙把汗巾搭在肩上，跑到二楼栏杆那往下望，“掌柜的，喊我何事？”

“下来把这几碗扣肉和卤大肠拿后厨去。”

“好嘞！”

噔噔蹬，阿山跑到大堂，用力吸了一口扣肉和卤大肠的香味，一脸的陶醉样，提着篮子就往后厨走。

万掌柜去柜台取来银子，递给暮离：“数数看，别到时候少了再来找我。”

暮离真当着他的面数了起来。

万掌柜嘴角一抽：“……”

暮离数完，抬头一笑：“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两。”

“万掌柜，以后我们多多合作呀。”

万掌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