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就算是在极度沉默的时候,身体也是会发出声音的,呼吸声、胸膛起伏时衣服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筋肉紧绷时候会作响,可这个人,没有声音,和屋子融为了一体。
在他们四人还在征愣之时,银霄已经跃至廊下,和来人斗在了一起。
来人正是铜鹤,和银霄师出同门,本已经藏了尖刀在手,此时攥住银枪,也不松手,直接以枪相对。
他有枪在手,银霄却只有一把尖刀,两人斗做一团,起初还能看到两人的一些招式,数招过后,只见两道身影滚做一团,只见两道银光,从廊下到了院子里。
这两道寒光在细雨之中越斗越急,李长风忽然道:“这枪法!”
身后一人道:“是夜闯张家的人!”
又有一人道:“那不就是杀了张相爷的人?”
这两桩案子,各办各的,夜闯张府的案子窦知府已经了结,然而禁军中人都知道这两拨人,实际上是同一拨人。
“快帮忙!”李长风急忙拔刀,奔上前去,一刀上前,将这二人分开。
两道人影一分,铜鹤并不恋战,转身便走,兔起鹘落之间,跃上屋顶,瓦片在他脚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团黑影风驰电掣一般飘了过去。
银霄一跃而起,起身便追,两人在一颗大树边又斗了几个回合,众人只听得外面大树摇动,落叶如雨,李长风领着众人追去,又吩咐一人去通知苏停。
一行人刚追到街上,就见银霄缠住了铜鹤,铜鹤枪一抖,直点银霄胸前,银霄提刀削去,只见夜色之中立刻闪出一阵耀目的火光,铜鹤将枪一缩,一挑,枪尖插向银霄面门。
银霄终究不是对手,竟然没有料到他这一着,险些让他刺中面门,丢开尖刀,两手紧握住了枪头。
一双手顿时鲜血淋漓。
银霄没有停下,骤然发力,两只手从枪杆上一路滑过,整个人扑向铜鹤,就在铜鹤要收枪之际,他猛地抬腿,一记横踢扫向铜鹤双膝。
他这一下又快又急,就在李长风以为铜鹤无法躲避之时,铜鹤竟然在一瞬间往后挪动,避开了这一腿——仿佛他能预料到银霄的动作一般,并且当场还击,朝着胸膛踢去。
银霄挨住这一脚,两手依旧牢牢握住长枪,不给铜鹤使枪的机会。
李长风只听到耳边一声闷响,口中发出一声低呼,想要上前相助,硬生生停住脚步——他担心自己是去帮倒忙。
两人完全没有松开长枪的打算,似乎谁得到枪,谁就能赢,边斗边走,银霄已经逼近铜鹤,一条腿眨眼间便扫向铜鹤,夹杂着疾风,砸到铜鹤臂膀之上。
而铜鹤忽然间松开长枪,甩出尖刀,趁着银霄出腿之际,抹向他的脖颈。
“咔嚓”一声,铜鹤臂骨断裂,连胸膛都受到震动,口角溢出鲜血,与此同时,又有轻微的仿佛是绸缎被剪刀撕裂的声音传来。
银霄似乎也预料到了铜鹤的动作,往后微微一仰,尖刀从他的左肩,一直划到了右肩。
血混着雨丝,洒了满地。
“砰”的一声,长枪掉落在地。
李长风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要命打法打的心惊肉跳,手心里全都是汗。
“霄!”他忍不住惊呼出声,“退下,我们来!”
银霄充耳不闻,提起一口气,再次做出了凌厉的还击,铜鹤的尖刀也插向他的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