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拿他的牙雕给你,你要给我卖出个好价钱,这对你们胡家,也很有利,是不是?”
“是。”
胡金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这个阴暗之处,走的时候,后背汗出如浆,黏腻地贴在衣裳上,出门让风一吹,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院子里不知何时站了许多带刀护卫,目光警惕地盯着屋顶和院墙,胡金玉在凛然的刀光之中,环顾四周,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依旧感觉银霄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让他飞快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之后,张旭樘叫来老卫:“救下宋绘月的军统制是谁?”
“习璋。”
“吩咐陈秋平,想办法杀了习璋,再把陈秋平的独子带回京都去,他什么时候办完事,就什么时候把他的儿子送回来。”
“是。”
陈秋平便是定州的帅司。
“陈帅司搂钱是一把好手,其他的都不管,最会糊弄事。“李俊伸出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张开鹰逃大嘴塞了进去,嚼了嚼往下咽,又端起酒杯喝了两口,送了送狮子头。
吃、喝、说,他三不耽误,放下酒杯,继续道:“我听欧阳说过他,说习璋为了军饷骂过他两次,他都只是甩袖而去,没还嘴,但是军饷照旧拿,他聪明的很,一直和军营不起冲突,别说你们送的是女囚犯,就是个夜叉,他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游松夹了个狮子头,在碗里一分为二,吃了半个:“那我就放心了。”
他们正在榷场里吃午饭,榷场不能有大的烟火,饭菜都是从城中酒楼带回来,放在炉子边上慢慢的温着,因此味道都不错。
尤其是今天这道狮子头,是南边口味,格外好吃。
“大娘子,你头还晕吗?”游松看向宋绘月。
宋绘月摆手:“这么厚的毛帽子戴着,没事。”
她把碗里的狮子头戳成四份,细细咀嚼。
她戴惯了帽子,一下取了不习惯,就和田吉光都戴了长毛的风帽。
多亏了她系的紧,帽子也没掉,否则真是脑袋都要让张旭樘磕碎。
比起张旭樘的痛不欲生,她只能算是受到了皮外伤,最重的伤来自于那碗汤——汤刚上桌不久,还烫着,把她的脸烫了个通红,现在还红着。
李俊伸长筷子,捞了一碗羊肉,大大咧咧问游松:“这打仗的事情是谁提的?是你们王爷还是燕王那个狗东西?”
贺江淮本是坐在一旁默默地吃,听闻此言,也忍不住抬头。
游松立刻扭头看向宋绘月,宋绘月垂着头吃一叠比羊肉还贵的春笋,察觉到游松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说吧。”
游松看一眼四周,见桌上只有他们四个,田吉光等人都守在外面吃肥鸭,便低声道:“是今上自己。”
贺江淮忍不住道:“今上如此糊涂?”
“他不糊涂,”游松冷笑一声,“我听到消息,说今上在文德殿小憩,梦到先帝怒斥他连区区妇人都不如,百年之后,无功绩可评判,史书上也只得寥寥数笔,又斥今上耽于享乐,不问军事,金字牌未曾动用,枉为君父。”
一梦过后,今上便要驱动边疆男儿冲锋陷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