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月忍住骨头发出来的疼痛,慢慢弯下腰,坐进椅子里,长叹一声:“吃完就去睡。”
不等银霄回答,她又道:“我丢下你干什么,你这么能干,小小年纪就是都头,往后前途光明,我丢下伱,不是便宜了张旭樘吗,你放心吧,张旭樘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会放你走的。”
“张旭樘死了呢?”银霄再次紧张起来。
“他死了,你当然还得跟着我,难道我赤手空拳的回潭州去?”
银霄一颗心瞬间落回了腔子里,把那些形状各异,味道相似的点心吃了大半,又喝了一杯热茶,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一场虚惊过后,大年初二,李俊前去见了贺江淮,并且在外面大吃大喝了一通。
贺江淮答应了李俊所说的事,而且一旦决定,就不再支支吾吾,畏缩不前,从李俊手中拿了银子,去雇靠得住的手下。
他要用的人,要身手好,嘴巴紧,并且还要知道来历根底,家在何处,一旦出事,就可以立刻解决。
这样的人找一个都不容易,现在却要找好几个,贺江淮皱着眉头在暗中放出去消息,足足过了三天,才找到八个合适的。
这八个人,全都有一把好身手,贺江淮所出的报酬,正好让他们全家都熬过新年的第一个月。
找到人之后,贺江淮放着人没动,直到元宵那一日,他忽然摆了一桌席面,请这八个人吃了一顿好饭,没有酒,但是有大块肉,白米饭管饱。
吃过饭,贺江淮一人给了一把解腕尖刀,让他们藏在身上,随后领着他们出了门。
因为干旱,民心动荡,为了安稳民心,元宵这一日,官府扎起鳌山,结上灯棚,让百姓悬挂灯火,又在南瓦的社火舞队撑起游棚,让“清音、遏云、掉刀、鲍老”四支社火舞队登台表演,若是有流浪在定州的路歧人,只要身怀技艺,都可登台。
八个年轻儿郎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一出门就见外面灯火璀璨,灯无数,行人流连不去,也都高兴的去看灯棚上挂着的灯。
一群人挽着手往西走,路过瓦子时,看到里面也扎着一座小鳌山,上面放着数之不尽的碗灯,火树银,应接不暇。
贺江淮还是没停,只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吓了一跳——宋绘月、银霄、李俊就在人群之中,袖手看灯。
宋绘月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落在他身边的田吉光身上,又默不作声扭回头去,一个字都没说。
贺江淮心里咯噔一下,随后看了看田吉光——难道他和宋绘月有旧?
田吉光对方才的目光一无所知,他从胡家挣了一大笔钱,赶紧回家付了积欠半年的宅子赁钱,剩余的钱交给嫂嫂买粮食,以及给大哥看病。
家中父母早逝,是嫂嫂和大哥把他抚养成人,还送他去念书习武,现在他们有了难处,侄儿又还小,自己理当顶上。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一同去夏州的小娘子,只是一直无缘遇见。
贺江淮仔细在脑子里将田吉光的来历想了想,确定没有差错之后,便带着他们往派水码头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