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薛铭与薛绍确实都看到了她处置贱妾的一幕,可是薛铭只是吓哭了,生了场小病,然后便全忘了,这么多年都未曾想起过。
当年在场的仆从也被邓氏一一清理,薛家知道当年事的,除了他们夫妻,便只有两个孩子,薛绍那时候才多大,刚四五岁,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记得这么清楚?
薛绍是被邓氏打骂惯了的,众人都见怪不怪,反正每次都会以薛绍一言不发地挨完打为结束。
只可惜这一次,邓氏的巴掌再次挥下时,没能落到薛绍脸颊上。
姜久盈很乐意看到他的反抗。他之前隐隐的得意,复仇的快感,加在一起,估计已经让他不想再继续隐忍下去了吧。
只见薛绍甩开邓氏的胳膊:“母亲,您这么多年,享受着我小娘换来的荣华富贵,却害了她一条性命,您睡得安稳吗?”
薛顺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绍儿,你说什么?”
“父亲,您诓骗良家女子与您私奔,又置她生死于不顾,您睡得安稳吗?”
哇靠,好一出伦理大戏又要开场的节奏啊!
薛绍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决定不再忍了。
“父亲,您当年看中我娘挣钱的本事,织了张温柔网,骗她说你爱她,想与她长相厮守,只字不提你已有妻室一事,直到木已成舟,逼她做了妾。你以为我不知吗?”
薛绍幼年时常见到小娘暗中垂泪,嫡母对她们母子俩敌意最甚,而父亲多数时候避而不见,每每前来,总是有事相求。
他们讨论的事他都听不懂,什么经营策略,什么发展规划,他只知道他的小娘是顶顶温柔、顶顶聪明之人,他们一家的条件越来越好,三番两次换大宅,吃穿用度慢慢奢靡。
直到那天,小娘在房内小憩,突然被个外院杂役闯入,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小娘被嫡母身边的健仆拖走,衣衫不整,没有哭闹。
他永远也忘不了小娘哀伤的眼神,永远也忘不掉从前那双璀璨的眸子是如何熄灭了最后一丝光彩。
小娘死了,变成了府里禁忌的名字。他也从还算体面的薛家庶子,沦为了嫡子的书童。
幼年早慧,在小娘的调教下已经学过很多字的薛绍死死记得那一天,他知道小娘是无辜的,知道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亲人了,有的,都是仇人。
“是你!是你骗了铭儿!”邓氏状如疯妇,扑将上去,又被薛绍狠狠掼在地上。
“这都是你的报应,我可没做什么!”他绝不会承认,他要让邓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像他小娘当年一样。
官府是不可能找得到证据的,薛铭死定了,谁也不会拿他有办法。薛绍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
“平贵叔,带几个人,我要搜屋!”姜久盈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听薛绍刚才所说,薛家发达起来,靠的是他小娘,那么穿越而来的人,很可能并不是薛绍本人,而是他那个被冤枉偷人的小娘。
那个女子,留下了些日记之类的东西,被薛绍找到了。
当然,这一切只是姜久盈的猜想,这东西存不存在,只有搜了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