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记住了就好,对了,这个东西你拿着,这是你这些年来存在我这的工钱,如今我跟你哥都还给你,另外我们还给你准备了点嫁妆,也不多,不许说不要!”
宋夏荷要推拒的话跟动作齐齐卡住,只听于苏继续道:“听话,好妹妹,好生拿着,到了船上关起门再细细看,记得好生藏好,家去后莫要跟那一屋子的人提,你爹也不行!等你跟着妹夫赴任,是租是卖都随你自己,只有一点,就是这是你的嫁妆,是你未来的底气,男人再好,也莫要把自己的底气全都交托干净,你可知?”
“知了,知了,呜呜呜,二嫂,我不想走了,我不……”
怕傻妹妹说傻话,于苏连忙推人安慰,“乖啦,走吧,船要开了,赶紧跟妹夫上船去吧。”
边上王水生跟于保宗、宋兴林作揖告别,被一步步推离的宋夏荷也哭成了个泪人般,一步三回头“二嫂……”
“走吧,快走,快走……”
人生最难是别离啊!
于苏心里堵得慌,鼻子发酸,码头人来人往,她怕当着这么多人忍不住哭出来,于苏赶紧撇开脸连连摆手。
这边是挥手告别,那厢是一步三回头的念念不舍。
可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的始终要走。
随着楼船上的风帆轰隆一声落下,终于,看清匣子里除了金子外还有通阳县那处小院房契的宋夏荷,再忍不住感动,推开丈夫,打开舱门,疯一般的扑到船尾的甲板上,朝着依旧站在渡口上眺望楼船的亲人亲人放声大喊。
“二哥,二嫂,二哥,二嫂……”,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同时她想说的是,自己不止是谢谢,她也想有一天成为他们的依靠,“你们也要好好的,万一以后遇到什么难事了,也记得给我们夫妻来信,我们是亲人,不离不弃……”
码头上,听到遥遥喊声的于苏,终是忍不住离别的伤悲,泪珠滚落,挣脱开宋兴林的怀抱,情不自禁奔上前两步,努力摇手,“二~妹~妹……你们也多保重,保~重……”
于保宗少时的变故,让这个迫不得已早早成长起来的男人成为了硬汉,此情此景,虽不似身边妹夫对妹妹一般腻味歪缠,没有船上离别之人的痛苦煎熬,却也为之动容,鼻子发堵的他看不下去,也是不忍再看,不禁软声催促。
“好了好了,苏苏,船都离港了,时辰不早,我们也回吧。”
于苏不答,依旧摇手挥舞,目送渐行渐远的楼船,宋兴林见状,只得一手搂妻,一边点头哈腰讨好的回大舅哥的话,“好,回,就回。”
唉!当人女婿的苦,当人妹婿更加苦啊!
有这么个不言苟笑的凶巴巴大舅兄,他说回,他们岂能不走?
宋兴林乖觉的不行,揽住妻子,带上就回。
人都已经送了,他们在通州也没啥事,虽然时辰不早了,三人还是决定今晚不留宿通州,吃罢午饭后连夜回家,所以离开码头后就上了自家马车,准备随便吃点便直接打道回府。
起先出码头,出通州繁华地界都还安稳,吃饭也一直相安无事,直到马车出城走入山林,行至僻静之处,奔跑中的马儿一声嘶鸣,马儿受惊,高抬前脚,马车晃动,剧烈的振动与惯性直接惊动了车里东倒西歪的三人。
“怎么回事?”
剧烈的晃动中,靠近车门一旁坐着的于保宗努力稳定身形,确认身后妹妹被妹夫及时护住没受伤后,他沉了脸,一把掀开马车门帘语气颇重,而回答他的,却不是妹妹家的熟悉车夫,而是……
随着马车夫一声尖叫哀嚎而来的,是闪着寒光而来的利刃破空声……
于保宗当即大喝一声,“不好,有敌袭,妹夫护好苏苏,自己小心!”
于保宗眼角余光瞄到不对,当即飞踹出一脚踢翻来人,与此同时口中厉喝一声,都来不及回头,于保宗便赤手空拳的先一步飞身出去对敌,为身后的妹妹争取逃生的时间去了。
车后座二人见状,宋兴林也是蓦地变了神色,把于苏往身后一护,只来得及叮嘱于苏一声小心,自己也冲出狭窄的车厢,与舅兄背对背的战成一线,死死的护住身后藏着他们心头至宝的马车。
于苏听着外头马儿的嘶鸣,兵器的交戈声,透过风吹起的车帘一角,看到外头密密匝匝欺身而来的黑衣人,于苏的心不断下沉。
“不好,这些怕都是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