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出现在楚斯年的视线里的一共四人,其中就有楚铭扬和开车的那位黑衣男子。
他们俩人走在最后面,低着头窃窃私语,刚才上去请老板的那位男子,说:“老板,就是这位先生。”
老板的视线触及到楚斯年露在外面的价值不菲的腕表时,双眼瞬时发亮,心里一阵窃喜,肯定能转让出个好价钱,快速的走到楚斯年的面前,掏出一根雪茄:“这位先生贵姓啊?”
“鄙人姓楚,我不抽这个。”楚斯年如实告知,礼貌的将男子递到面前的雪茄拂开。
“四儿,还不快去给楚先生倒茶。”老板对站在一侧没眼色的员工呵斥道。
楚先生……
楚铭扬下示意的朝着声源望去,在看到坐在那里的人是叔叔时,俊脸瞬时失了血色。
趁着楚斯年没有发现,侧着脸准备溜出去时,要死不活的老板笑呵呵的对着他说:“铭扬兄弟,以后你有需要我们电话联络。”
楚斯年这才状似惊诧的转过身来,在看到楚铭扬后,剑眉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疑惑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在d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呃……”楚铭扬一时语塞。
楚铭扬在吧台上游弋的手骤然一顿,稳了稳气息,说:“其实还有一次。”
“是黎夕。”盛夏提醒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想要劝你适可而止,现在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像这样你偷偷跑回来过几次?”楚斯年深深的凝睇着楚铭扬,似要将他看穿了一般。
“已经没事了。”
“嗯。”
楚铭扬的心脏骤然一紧,眸底有一丝慌乱转瞬即逝,“就今天这一次。”
挂了电话,楚斯年这些日以来绷紧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下来,得知盛夏一直在雷昂那里,心痛怨恨的同时,心里稍稍有一丝宽慰,在雷昂的身边总比一个人漂泊在外强许多。
“回去了。”
他从来都不相信向来没有城府的楚铭扬某一天变成了演技派的人,所以,他可能真的不知情,对盛夏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
倒不是怕她撒泼耍混,而是因为她的哥哥黎戈,她若是在黎戈面前说漏了嘴,保准楚斯年立马会找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腹部,长而卷翘的眼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看的出她在隐忍着眼泪,盛夏别过脸去,看到雷昂正朝着这边走来,立即起身,对罗嘉慕淡淡的说道:“罗先生,我先走了。”
楚斯年快速的穿上西装,疾步朝外门口走去,可是,一只脚刚塞进鞋里时,眼角的余光掠到镜中自己的颓然样子时,脚缩回到拖鞋里,快速的上楼……
“不行。”楚斯年极口否决,既而,沉下声来,意味深长的说道:“铭扬,答应叔叔一件事——以后尽量避免和盛夏正面接触。”
她最近变得很懒,懒倒洗完澡后头发都不愿梳顺,每次自然风干后,用一根橡皮筋随意的绾在后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懒散。
“你用离家出走威胁他?”罗嘉慕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让女人威胁。”
曾几何时,他的妻子也干过相似的傻事……
盛夏瞠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他能这么说自然是和酒吧老板串通一气的,楚斯年还没有傻到顺着他的话去问酒吧老板,而是眉宇紧蹙,黑眸紧紧的盯着楚铭扬,审视他话里的可信度,然后,追问道——
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知道前面的人儿留不住,雷昂的心仿若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那种没有依靠的孤独感在体内快速的滋生开来,眸光因此变得幽怨,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的掏出手机,给安保部门打去一通电话。
楚铭扬不置信的盯着楚斯年看了许久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是你?”罗嘉慕!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雷昂眉宇微蹙,自言自语的嘟囔。这才是他怔愣的原因。
其实……他已经喜欢上黎夕了,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她从出来的第一天开始无时无刻都希冀着楚斯年找到她,并且告诉她他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做到了;不,不用他来,只要得到了楚铭扬惩罚的消息,她自己就会第一时间回到他身边的。
看着雷昂精瘦欣长的背影,颊边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她知道那天晚上雷昂走的那么着急,并不是逃避她的话题,而是急着去酒吧接黎夕。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把她弄走。”雷昂有种‘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私心,希望盛夏在他的身边能多呆一天是一天。
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尤其是夹在中间的他,他不希望盛夏和铭扬俩人不管是爱还是恨永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不可能。”楚铭扬的俊脸浮现出一丝悔意,下一秒,饱含幽怨的眼神凝睇着脸色不好的楚斯年,“可是叔叔……不管可不可能,她毕竟是差点和我结婚的女人,您怎么能……”和自己侄子爱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不是和楚铭扬有这层血缘关系,他真真瞧不上他的品行,或许责任在他,毕竟他是他一手带大的。
或者正应了那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为什么?”
“你对她的伤害那么大,还妄想着她能原谅你回到你的身边,这可能吗?”楚斯年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话落,转身朝着雷昂走去……
“如果我说我怕,或者我求你不要告诉他,你会答应我吗?”盛夏反问道。
“嗯。”楚铭扬点头,难得一次敢于承认。
都过去一个月了,他除了找她之外,她提出的要求根本就置之不理,实则令她心寒。
罗嘉慕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不但安全,而且还很舒适,适合养胎。”
只是,她的心太狠太狠了,明知道他找她找的心力交瘁,都不曾心软。
楚铭扬故作轻松的走到吧台前坐下,“我这不是怕奶奶知道嘛,我只停留一晚,明天早上就飞回去,不会耽误工作的,所以,您一定要帮我保密,千万不能让奶奶知道我偷偷跑回来过,拜托了。”
这丫头昨天说了今天晚上的有喜欢的选修课,不要告诉他,选修课是沙滩排球。
他的确没有通知楚斯年他找到盛夏了,他找到盛夏完全是个意外……
“绑架!?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干的?”楚铭扬倏然抬眸,惊惧的望着楚斯年,一口气说出了三个问题。
“没有。”铭扬极力解释,垂眸不敢看他犀利的眼眸,小声呐呐道:“我只是出乎意料,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就这些?”似乎从他来找过盛夏之后,盛夏便对他嫉恶如仇,而那个傻女人在他面前却也只是含糊其辞的打哈哈,没有透露一点,而楚铭扬似乎也是这样。
盛夏听来,他补充的这句毫无意义的废话,明显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怕见到他以后自己心软了,不顾自己腹中孩子的安慰跟着他回去。
“叔叔,我想去看看盛夏可以吗?”楚铭扬语气透着一丝乞求。
“我有个哥们要结婚了,我们是来谈包场的事情,想在这里举办个单身派对。”楚铭扬害怕楚斯年会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不信您问问酒吧老板。”
“你就按我说的做吧。”盛夏丢下这句,继续往前走。
盛夏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眼神分明写着“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人是谁?”雷昂下意识的问道。
看她欢愉的步子,可以肯定她目前还没有发现身后的盛夏吧。
看楚铭扬沉浸在痛苦之中,楚斯年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沉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盛夏被绑架是不是和你有关?”
盛夏坐下后,见雷昂欣长的身躯伫立在哪里一动不动,微眯着眼望向远方,像极了一尊雕像,盛夏好奇的转身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
楚铭扬转眸看了一眼不依不饶的楚斯年,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说道:“叔叔,您知道我真正爱的人一直是盛夏,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次意外,我想我们……”
“走吧。”盛夏走到雷昂的面前,提醒道。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他生平最讨厌撒谎的人。
罗嘉慕穿着一袭白色的休闲装,不疾不徐的坐在他身旁,目光注视着前方,淡淡的说道:“你可真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派人送她回去的。”雷昂补充道。
“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像今天这样擅自回国。”楚斯年的语气不容否决,确切的说就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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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斯年起身,缓缓的走向楚铭扬,后者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