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从进来到现在他都将顾筱视为空气,并打算一直忽略下去,所以没有必要说出她的名字。
她快速的起身,一只脚刚从被子里伸出来掉在床边的时候,尹静姝立即松开庄彭越的胳膊,疾步走到病床前,轻压着盛夏削薄的香肩,柔和的目光看到她洁白的脚踝处一圈红色的血痂,心疼的说:“快躺下,别动!”
就好比此刻,安静的吃完早餐,放下碗筷,像是害怕楚斯年主动找她说话,径自将脸转过去,目光呆滞的盯着澄净的玻璃窗,由于楼层很高,加之病床离窗子较远,入眼的只是蔚蓝的天空,干净的连一朵白云都不曾飘过……
待他冷漠无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脚,朝着她的腹部踢来——
脑海中全是刚刚的梦境,虽说梦境不可信或者相反,可是刚刚梦里的画面是那么逼真——
话落,像是母亲心疼亲生女儿一般,伸手去抓她洁白的脚丫,盛夏的脚立即往后推了下,然后竟听到尹静姝饱含疼惜的温柔嗓音——
对于盛夏无声的逃避,楚斯年的心脏顿顿的疼,伸手去揭开被子却发现被子被她死死的攥在手里,他拉了几下都没有拉开。
当他的大手贴上盛夏濡湿的脸颊时,盛夏像是触了电一般胡乱的摇头,遮掩在被子底下的双手死死的绞着床单,全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嘴里含糊不清且带着哭腔呢喃道——
“上次你老师说救回了盛夏务必告诉他一声,你倒好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没有,这不他在家里坐不住了,硬是要过来看看。”尹静姝挽着庄彭越的胳膊,边往里走边幽幽的开口,虽是责怪的话,口吻却是异常的柔和。
“疼吗?”
楚斯年的母亲确实是在的得知她怀孕的情况下接受她的,而楚斯年本人也的确袒护楚铭扬,更甚至他亦是说过自己不喜欢孩子……
盛夏被他打扰的不耐烦,索性一个转身背对着楚斯年,佯装睡觉……
“不疼。”盛夏鼻尖酸酸的,喃喃的说,语气犹如在外受了委屈回到家向父母控诉一般,惹人心疼。
盛夏敛神,缓缓地转过头来,当看到头发白的庄彭越时,心里最柔软的一块被碰触,莫名其妙的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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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已经走进了病房,楚斯年朝着里面躺在病床上,发脾气的任性女人柔声说道:“夏夏,你看谁来看你了?”怕小女人不给面子,他又加了一句:“庄部长和夫人。”
“别怕……只是梦……夏夏……夏夏……”他以为她醒了,一边安慰一边轻轻将她的身体掰离一点,发现她还未从梦魇中清醒过来,拥着她娇躯的双臂不自觉的有紧了一分,深邃的黑眸望向虚无的某处,目光幽暗。
这一幕幕,就好像是给她未来的暗示……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和梦境中一样,被楚铭扬一脚踩流产么?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似要炸掉,胀疼憋闷的难受……
‘笃笃笃’——
“盛夏,你最好搞搞清楚,铭扬才是我的亲人,如果你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趁早离开这里。”楚斯年也不顾她怀有身孕重重的挥开她。
盛夏的双手脱离了床单,本能揪住他的衣襟,伏在她的胸前低低的抽泣着。
明朗的天气,艳阳高照,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白希透明的肌肤上,暖暖的,可是这温度却怎么也传递到她的心里,心仍然犹如阴冷潮湿的冰窖一般,想要回暖并非容易……
闻声,楚斯年倏地转身,阔步走到病床前,只见盛夏柳眉紧蹙,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小脸刷白如纸,表情痛苦至极。
顾筱看着自己的亲小姨毫不避讳的伸手去握盛夏的脚时,故作淡然的精致脸庞上还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丝妒恨,她不知道自家小姨和姨夫为何对盛夏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如此偏爱,甚至是比对她还要热忱。
当他们知道盛夏没有死,楚斯年和她解除婚约是因为盛夏时,竟然一起劝她放手成全盛夏。
这让她真想怀疑到底谁才和他们有血缘关系?
“老师,喝水。”楚斯年将水杯递到庄彭越的面前,眼角的余光却不曾放过顾筱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好。”半晌庄彭越才觉察到停留在自己面前的水杯,接过后,沉声问道:“绑匪抓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