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算。”楚斯年淡淡的回答,盛夏的小脸瞬时被失落笼罩,胳膊也悻悻然的抽回,却被他的大手及时的握住:“你就是我的命!”
心里忽高忽低的落差感将盛夏的眼泪逼了出来,澄净的玻璃窗将窗外的阳光切割成大小不一的矩形光斑,一部分照射在盛夏欺霜赛雪的侧脸上,仔细看去,甚至隐隐看的见淡蓝色的血管,眼眶中的泪水波光潋滟,“你说的是真的?”
“我可以向你发誓。”
说罢,楚斯年举起修长的手,幽深的黑眸写满了真诚,涔薄的唇瓣微微启开的一瞬,两根葱白的手指轻轻的贴在了他的唇瓣上——
“不用,我信你。”
楚斯年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在手心,看到她手腕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粉红色伤痕,心蓦地一疼,饱含内疚的嗓音逸出:“还疼吗?”
“不疼。”盛夏摇了摇头,唇角还因为楚斯年刚刚的那一番话而微微上扬。
楚斯年俯唇吻了吻她白希嫩滑的手背,而后有缱绻着向指尖缓缓转移,最后落在她纤长的中指上,一股酥麻感快速的从之间传递到心脏,像是被一根羽毛拨弄着,痒的她本能的瑟缩,却又期待更多。
在她的小脸泛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时,楚斯年松开了她的手,端起一次性饭盒,挑起一筷子蔬菜递到她的嘴边:“张嘴。”
盛夏仿若未闻,像木偶一般呆坐着,清透的美眸凝着他的俊脸,思绪万千。
“是龙昆,他亲口所说。”
他的语气那么坚定,让她想起了五年前他为了保护楚铭扬而牺牲的她……
“楚铭扬。”盛夏说出这三个字后,美眸一瞬不瞬的凝睇着楚斯年,生怕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盛夏突然意识到话题跑偏了,一双大眼紧紧的盯着楚斯年像是被冤枉的孩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昨晚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在她半个小时前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实时,高兴之余心里涨满了后怕,若是昨晚倒吊让她流产,后果……她不敢想象。
“他这段时间根本不在国内,不可能是他。”楚斯年替楚铭扬辩解。
如果盛夏说是帮助她的两个绑匪所说,楚斯年还会相信几分,但话是从龙昆口中得知,可信度不言而喻。
盛夏忍着心里的痛,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是谁?”不等楚斯年开口,盛夏唇角挤出一抹苦笑:“你知道吗,此刻的你让我想起了五年前在监狱里逼我替楚铭扬顶罪时的样子。”
对他而言,亲情永远都大于爱情,在关键的时刻,毫不犹豫的让爱情做出让步,更甚至……牺牲。
“还没有。”楚斯年将碗筷放回到桌上,如实回答,看到盛夏的眸底浮现出一丝失望,耐心的解释道:“我已经让衔之和嘉慕派人调查了,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他的这句话让盛夏低迷的情绪渐渐回笼,娇艳欲滴的红唇也因此挤出一抹欣然的浅笑,可是不等这笑意漾到眸底,就因他后来补充的话彻底冰封。
“他没有出国,你不知道,那天你上班以后他来家里找我了。”她本来觉得楚铭扬找她的事没有必要让楚斯年知道惹他心烦,但现在真的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楚斯年默许的点了点头,“他向你道歉很正常。”
如果告诉他她怀孕了,用孩子威胁他惩罚楚铭扬,他会怎么做?
或许,真如楚斯年所说的楚铭扬没有胆量杀她,他雇龙昆绑架她可能是为了让她流产,这要比杀了她更加可恶,不能原谅。
蒙了一层水汽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她有一种错觉,刚刚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他,一成不变!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雇龙昆杀我的。”盛夏幽幽的开口。
他没有那个胆量……
盛夏对楚斯年的反应很不满意,柳眉一蹙,“就算龙昆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是他。”
“楚铭扬怕我找他报仇所以想置我于死地,而且他和龙昆认识,不是他还会是谁?”
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她不是无理取闹,五年前的事她都能释然,这一次被绑架她安然无事,亦是没打算追究责任的。
这不是包庇楚铭扬是什么?换另一种说法,他不相信她的话,认为她是在诬蔑楚铭扬对不对?
“他找你做什么?”楚铭扬来找她这么重要的事,她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楚斯年垂着眼睑看着自己衬衫被红油浸透还沾着粘稠的粥,不自觉的狠狠蹙眉,他不是有洁癖的人,却也无法忍受衣服弄脏成这样,尤其是此刻浑身全是浓浓的麻辣烫的味道。
这两个字就好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剑,直插他的心口,剧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而开,楚斯年要紧牙关想要坚持,却在看到她眸底冷冽的寒光时,倏然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