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航看她惊疑不定的眼神，略仰起头，带着俯视的意味道，“以为我来接你？”
不是？
那就好。
艾叶轻轻一笑，用手去撩散开的发，她的头发一直没顾上打理，刘海长了一些，缠在耳朵后，过会儿就要掉下来，像春日里树上的，簇簇拂动。
于航伸手碰了一下，“要不要我帮你剪？”
“帮于星辰剪过？”他还兼职理发师？
他眉头略挑。
眉解语。
艾叶猜对了。
于航缓缓收回手，“上车。”
她探头看向客厅，温热的手指从后面握住了她的脖子，强硬的压迫让她下意识侧头，终究还是没有躲开于航的唇，“……唔，于航，你不要……这是别人家……”
她站在门边，于航进来时，就看到她鬼一样惨败的脸色。
“航航，这事非同小可，不是妈不同意，是你身在其位，必须以理服众，艾叶本身的资历太单薄，你空口无凭，让董事们怎么心服口服？袁董事是强势惯了，人年龄大了难免顽固，他手里的股份不算多，但是跟他交好的那些董事，有一部分是墙头草，你不能不顾及到他们。”
“如果不是被你雪藏了这么多年，她的资历至于单薄至此？”
艾叶怔在原地。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
加长宾利，司机打开车门。
“你怎么这么麻烦？”于航说着，双手掐住她腰，直接把她丢到里面，他从后面搂住她，搂得密不透风的，艾叶一会儿就热烘烘了，“你别搂这么紧，出去点。”
蓝云歌没有反驳，难道，是真的？
“不用。”艾叶连忙说。热是热了点，却是很安全。她在他怀里深处，那狗要是咬，也得先咬他，她垫底。
“是你拜托他带我去认识华老的？”
“要就拿去。”
艾叶扭着头看了会儿，车子拐了弯就看不到他了。
妈妈也来了？
他没有进行下去，不是不想，而是到了公司。
“您那些同学，他们常年面对的是单纯的学生，而您面对的是一群具有高度商业头脑的人，如果您像他们那样思考问题，年轻的时候就被老板炒无数次鱿鱼了。商场就是战场，要学会面对不同的人，不仅仅需要有死记硬背的专业知识，要长袖善舞，要口灿莲，要掌握必须的谈判技巧，还要学会将要面对的一些解决问题的商业头脑和商业技能。说您是老狐狸，人家还是口下留德了。”
艾叶想笑，可于航的脚已经落地，她忍笑正色，“我们快上去吧，地库空气不好。”
旧的。
秘书进来，战战兢兢道，“蓝董，您请。”
还没说，于航就出来了。
于航潮湿的呼吸舔在她脸颊上，“司机听不到。”
于航一只手在她身上来回挑拨，胳膊上一滴一滴的感觉……是？
礼服不太合身，偏紧。
艾叶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他说明天给她答案，看来今天事情不顺利，超出了他的预想。
一年一度的融城经济论坛开幕之初，会在财政厅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今年特别隆重，因为华老会出席，他是国内外著名金融学家。
艾叶情况特殊，一年，可以。
门关上，皮鞋踩着地面的轻响逐渐走近，像是……女人？
于航的情绪掩在细长密实的睫毛下，他在忍。
于航看了眼邀请函，嗤笑，“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而已，你至于吗？”高嘲时也没见她有这么兴奋过……
艾叶关灯，又看到了那绿莹莹的眼睛，她吓得坐在沙发沿，“于航，你给它换个地方行吗？”
夜风拂面，刮着她的头发猎猎飘飞，抚过他的脸颊。
她湿润的眼，伏下，“你别。”他的手在她敏感处轻按，艾叶咬着唇……
艾叶上身是很丰满的。
于航经营融城最大的集团公司，他在邀请之列不足为怪。
他指指耳朵。
“不知道，刚才还在呢。”葛秘书惊慌的回答。
素手在他眼前晃过，于航双眼在车的阴影里闪闪发光，“新工艺什么时候能出来？”
于航愣了下，这才仔细打量她，她确实吓得不轻。
艾叶感觉到了胳膊上绷紧的肌肉。
“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有空管你？”
但它一眨不眨的注视，让她如坐针毡！
于航烦躁地把窗户落下。
她起身进去隔间的卧室洗了个脸，把乱糟糟的头发梳好。
他今天跟那些董事们纠缠了一整天，蓝云歌后来答应他，去跟袁董事商量，结果还算让他满意。
艾叶木木点头，拿包出去，“我去财政厅。”
看于航信心十足，想必和董事会达成了一致意见，一个月，他就做到了？
艾叶恼他一眼。
又提到蓝云歌，她胸腔里某个空落的地方，崩开了一条血缝……
她没气，所以他就生气了？
艾叶捡起来，坚硬的外壳没有一点受损。
“……”
扭了扭脖子，艾叶坐起来，大叫，“于航，狗！狗！狗！”
不想被这些人的目光包围轰炸，艾叶只能跟他走进总裁室。
“懂。”
专用电梯需要密码，艾叶等着他，两人一起进去。
“沙发就这么宽，我这还是侧身，动一下我就掉下去了。要不我睡下面？”
艾叶蹲在他身边，他拍拍她抓紧他胳膊的手，“从我身后绕过去，回到客卧，把门关了，等着我。”
“航航，你够了！”
司机打开隔板问他去哪里。
哪知道，蓝云歌是怕她太有出息太有钱了，不能再任由其摆布。
“上次你去lost穿的那件黑色的呢？”
她可真会给他在朋友面前丢人！
于航去开会，艾叶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闭目歇息片刻，飞机两个小时，和在路上两个小时，她有些疲惫。
一夜，就这样搂着过去了。
穿着白色的小礼服，露着细白胳膊和小腿，很是醒目。
能软下去吗？
他那里鼓鼓的。
他眯着眼，全身硬朗，进入决战状态。
不等于航移身，她就先小步迈了出去。
总裁室外的秘书和助手看到她，问过总裁好，都对她点头笑。
“那也不行。”车震，她玩不起。
“我可没这个权力。”总部的研发组设备和仪器都是最先进的，研发成员很多都是国外回来的，如果能借来一用，那是最好不过。
夜色越发的黯淡，漫天遍地泼洒进来的路灯，昏昏暗暗，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像是流动的光影。艾叶拿着他铁青色的手机，圆润凝白的手指放在冷金属上，薄脆似琉璃，指关节握得太久了，血液集中到了指腹，像一团火在白玉上燃烧，扑在于航眼里，火烧火燎的，然后，他注意到了她的礼服……
结果是……一分两半！
“出去吧。”
他带她穿梭在人群里，向她一一介绍。
“我不敢啊。”它虎视眈眈着她，一跑它就会来一口，她哪儿敢动一下？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财政厅的欢迎宴。
开灯，屋内静悄悄的。
艾叶呜咽着‘嗯’了声。
“袁董事明明跟我已经达成了共识，为何一夕之间更改决定？是不是也有你一部分功劳在？”
艾叶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事实，蓝云歌是个有头脑的商人，唯利是图，斤斤计较，也许，商人该有的一切特质，她样样不缺。只不过年龄大了，心里有硬伤，强悍不起来了，在人面前，弱到惹人同情，惹她同情。
于航看她表情不对，知道她在想什么。
“谢谢。”
“我睡里面行吗？”她又要求。
“她男朋友的。别坐那床！说不定床单被他们滚过。”
他按着她胸把她压下，“别吵，睡。”
“那你还带我来……”艾叶捂住他手，不让他撕，另一只手指了指后面的拉链，于航移到拉链处，用力拉下。
“情人。”于航答。
“呃？跟星辰闹矛盾了？看到她回归邹容怀抱受刺激了吧？舍不得？”
于航执掌公司以来，还没有遇到过摆不平的事情，全部靠他个人能力，没有劳驾过蓝云歌。
来这里的人大都功成名就，老的居多，少得很少，像艾叶这样的小姑娘，除了服务生和礼仪，只有她这么一号。
她上去说了声谢谢。
“女人如衣，新旧更替，自然之道，我没你说得那么痴情。”说时看向艾叶，她始终面向窗。
最困难的时期都过去了，他一个年轻人让那些老董事们刮目相看。
“以后有什么需要跟季远城和于星辰直接要求，他们会协同总部的人来做，如果不行就找我，懂吗？”
艾叶睡得还行，就是四肢伸不开，总被身边的男人束缚着，半夜里他离开了一会，像是把客厅两头的窗户全打开了，这是他的睡觉习惯，透风透气，窗帘大开……
“卖了。”
“于总跟袁董事在会议室争论起来了，还把董事长给惊动了来。”葛秘书面带忧虑。
“顾艾叶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不扶持她？怕她翅膀硬了不听你话？”
这时候又嫌她远？
“你气什么呀？”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就是想看她生气吗？
“租的？”他危险地问。
“您好。”一个高大偏瘦的男人来到她面前，艾叶认识他，他是华老的徒弟。
从宾利上下来的男人，赫然就是华老徒弟。
她又想到了蓝云歌。
后来，她跟着他站在了华老跟前，精神矍铄的老人，七十多岁，健谈得很。
“航航！”
整场宴会，因为有华老对她的赏识，而变得非常美妙。
久而久之，艾叶就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艾叶羞得无地自容。
艾叶租了一套礼服。
“朋友。”
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休闲背心和长裤，艾叶看到那一排西装都是他惯穿的牌子，“你跟阿回合租？这是你的卧室吗？”
她不想回去面对蓝云歌，去冷颜回那里，逮着机会，帮言言打听一下。
于航手机响。
她原本对这个宴会很感兴趣，可到了地方，她有些落寞了，没人认识她，她在角落里，成了一道孤单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