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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痛针!
海洛因!
苏少白的枪口对准了郎思怡的心口,而郎思怡微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冷笑一声,“苏少白,你少来唬我,我怎么会分不清这两种东西?”
枪口在郎思怡的心口又贴近了几分,直接抵在了她肌肤之上,伴随着他长长的一声‘哦’的声音响起,在郎思怡警惕的目光下突然将枪口转向了地上躺着的朗润,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郎思怡就这么直接扑了过去。
她本来就瘦弱,扑/过去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气,她早已在之前就见识过了苏少白的阴险残忍,在察觉到苏少白那脸色微变时,便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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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已经上了地下室第一层的甄敏茹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好像听见了底楼有异动。
甄敏茹停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底楼的异响声音不大,有闷哼声,她想着恐怕是自己的女儿不服气,被苏少白强行打晕过去才发出来的声音。
一想到跟自己对着干的甄暖阳,甄敏茹就皱紧了眉头。
别哭,别哭!!
甄暖阳却含笑着看着他,垂眸时看着已经断了气的母亲,一滴眼泪坠进了池子里。
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一种方式可以减轻我母亲给你带来的罪孽伤害!
而此时,在苏少白惨叫的同时,枪声也响了,用自己身体扑/上去堵枪口的郎思怡顿时身体一震,胸口有那么一瞬间被突然掏空,紧抓着苏少白手臂的双手一紧,她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睁大着,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里的光突然散漫开,但却又瞬间清醒,双手更加用力地拽进了苏少白手里的那把枪。
朗润眉头一皱,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对着甄敏茹开口,“来,对着这里开枪!”
妈妈!
只是,阿润啊--
她的胸口还在流血,连中三枪,都是在心口的位置,血流如注,她却看着朗润轻轻地笑。
也就在此时,地上原本昏迷着不能动惮的朗润突然朝苏少白的方向滚了过来,他的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抓起旁边散落在地上的用于修补人体标本的铁夹子,滚过去的一瞬间抬手就用手里的铁夹子狠狠地朝苏少白的腿上刺了过去。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甄暖阳挡在了朗润的面前,满对着步步靠近的甄敏茹,听见楼上响起了紧促的脚步声,甄暖阳看向了母亲,“你收手吧,别再无谓地抵抗了!”
--忘了我!
甄敏茹冷笑一声,好,有种!
“坚持住啊!”甄暖阳已经变了声音,在一点点将郎思怡拉上来的时候看着她从口中涌出的血溅在池子里滚起一圈圈的血色涟漪,顿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抓紧郎思怡双/腿的手一抖,被扑/到池子边的朗润一把抓住,两人一起使力将郎思怡拉了起来。
苏少白的身体撞在了边缘上,他目露惊恐地看着扑/向自己的郎思怡,她就像地狱锁魂的女鬼,苍白的脸上露出痛快的笑,张嘴笑的时候,嘴巴里涌出的血大口大口地喷向了他的脸,腥热的,血腥的--
所以--
“不要--思怡!”朗润的声音几乎要穿破了喉咙,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的意图?她是要跟苏少白同归于尽,不要--
都忘记了现在应该时刻保持警惕了吗?
他自闭的五年里,唯有她走进了他的心里!
朗润将郎思怡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怀里的人发着抖,而他的双臂也抱得越来越紧,听着怀里人低低的呢喃,“阿润,阿润--”
甄敏茹在心里咒骂一声!
甄暖阳胸腔传来的痛楚使得她全身都在战栗,她知道那颗子弹是从她胸口穿过去的,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被撕扯着,她难受得一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
郎思怡扑/过去了,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了苏少白的枪口。
朗润用自己的手摸着她的胸口,明知道怎么堵都是徒劳,但他还是想着,止血,止血,甄暖阳已经避开了脸,背过身去伸手擦自己的眼泪,她没想过郎思怡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她用自己的身体为朗润挡枪,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甄暖阳低头看着母亲,看着她歪了过去的脸,她抓着母亲的手抖动着,再抬脸时,一串热泪从上落下,*在她的脸颊上,模糊了她的双眼。
“是吗?那要是我不愿意呢?”甄敏茹朝着甄暖阳举起了枪,并在靠近她时冷笑一声,“朗润,你需要两个女人给你挡枪你才能活下去,你打算今天踩着她们两人的尸体走出去吗?”
朗润却因为她此时的眼神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池子里。
她给他注/射的并不是海/洛/因,正如苏少白所说的,她注/射的是止痛针,她蹲在旁边跟他说的那些话听似在泄愤其实是在引导他要他学着被注/射了毒品的痛苦模样,她在给他争取时间,甚至在刚才她靠近时,将那把刺伤苏少白的铁夹子偷偷地塞在了他的手中。
“暖阳,抓紧我的手,别松开!”朗润一只手承受着两个人的力量,他用自己一只腿勾住了铁架子,甄暖阳已经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但是她却没有松开紧拉着母亲的手,她低头看着母亲。
好你个苏少白,你居然敢给自己留后路!
“阿润!”甄暖阳蹲了下来,池子边气味浓郁,刚才那三声枪响必然引起了上面的人注意,他们很快就会下来,现在要是不抓紧时间离开,他们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心疼了----
“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说说话!”朗润的身体颤抖着跌倒在地上,被拉起来的郎思怡满脸的血,身体倒挂,她从口中流出来的血有不少都沾在了脸颊上,她虚弱地睁不开眼睛,却在听到朗润声音的时候挣扎着抖了抖眼皮,将目光投向了他。
坐在地上的朗润松开了怀里紧抱着的郎思怡,双手攀着池子边缘慢慢地爬了起来,他用一只腿支撑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断掉的腿挪动一下脸色就会白上几分,他站起来了伸手将甄暖阳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力气本来不大但却把甄暖阳拉得一步踉跄直接跌了下去。
妈妈,我不能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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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阿润,你,你能不能再叫一声,能不能--”郎思怡说话都断断续续,她的舌尖在刚才被咬破,甚至有些口齿不清,却用那双期待的目光紧紧地看着身边的人。
不,不--
甄暖阳刚才故意跌下去就是因为看到地上落着的枪,然而在开枪时她明明可以直接击中母亲的心脏却偏移着打中她的右手臂。
朗润浑身都抖得厉害,低着头回应郎思怡的话,近似哭哑出声,“思怡,思怡--”
因为是你给了我生命!
朗润抱着怀里的郎思怡,并没有要把她放在原地的打算,而是看着甄暖阳,“你先走!”
朗润怀里抱着的身体渐渐地失去了心跳活力,她在他怀里安静地睡了过去,这个三十五岁的女子前三十年风光无限,后五年里承受着毒/品的侵袭折磨直到身败名裂,但到死却如此的轰轰烈烈,又如此的安然!
“甄暖阳--”甄敏茹的声音是绝望的,那一声嘶吼伴随着的便是狙击手的伺机狙击,一颗子弹穿过了她的左胸,而甄暖阳已经从地上跳起来扑/过去抱住了母亲,在母亲倒下去时用自己的后背替她挡下了又一颗飞过来的子弹。
“你们几个先上去看看!”甄敏茹让那四个人先上去查看情况,自己则站在楼梯间的位置,查看自己刚才安装的炸/弹,当她发现之前安装的炸弹不见了的时候,她顿时心里警铃大作,有人已经进来了!
郎思怡说着,眼睛里的光开始散漫开来,她一手抓着他的手臂,突然瑟瑟发抖,“阿润,我好冷,好冷,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她知道他心疼了!
朗润极快伸过去的手,手却没将甄暖阳拉回来,那子弹连续两发,穿过胸膛溅起的血飞溅如泪,他伸过去的手强行拉住甄暖阳的手腕,而甄暖阳本来是抱着母亲的,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拉住了母亲的胳膊,一阵天旋地转,两具翻过池子边缘的身体,一个趴在池子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而甄暖阳已经悬空在池子的中央,她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不放,另一只手被朗润抓得紧紧的。
阿润,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