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魏撄宁道,“若我当不了皇后,我们魏家世代都会被人嘲笑!我非是要争皇后之名,但我,也不能让魏家跟着受这样的憋屈。”
“那能有何法子?”魏渊一只手的手背敲于另一只手的手心,极是无奈。“七出者,无后,一也,恶疾,七也,他们若咬着这两件事不放,让圣人将你退回娘家来也是占得住脚的。你若闹将起来,恐怕连贵妃之位也是保不住的。”
“恶疾咱且不说,我现在身体好着呢!”魏撄宁对这件事却是丝毫不动摇,她坚定道:“我与李穆做妻子还不足三个月,岂能凭着脉象就能说我无后?我现在身体好了,说不定往后就能怀上了。哪怕是先立我,再废我我也是服的。现在就想利用此事羞辱我,做梦!”
“阿宁!你怎么变了!?”魏渊看她气性如此之大,一时也来了脾气。“你在这王府住了两个月,怎就变得如此狷狂了?!此事你若闹出来,闹不赢才是要被人嗤笑一辈子的呀。”
“父亲……”魏撄宁见父亲动了怒,想想他的担忧,遂平定了心绪,委屈道:“我只是气不过。”
魏渊遂又安慰她,还是那番话:无论圣人给她多高的位分,都感恩戴德地接受。
魏撄宁没有说什么,但两只眼睛里蓄着屈辱的泪水,看起来像是不服也服了的可怜模样。
父亲终于离开了。
她勾起食指,用食指的骨节拭去了眼睑上的泪光,一双眸子,渐渐布满深沉。
她天赋异禀,还能被人欺辱至此吗?
“大娘子,会否殿下当了皇帝,再听闻你不能……也变心了?”这话在阿蛮心里憋了许久了,她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他敢!”他若因此嫌弃她,她便让他这个皇帝做不成!未说出口的话,却是心里想的话。
当然,她还是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的。她相信,他只是被平宁侯府牵绊着,身不由己罢了。
“那他为何都不派个人过来与您解释一句半句呢?”阿蛮发出了对灵魂的拷问。
魏撄宁张了张,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你啊!瞎说什么呢?”魏嬷嬷推了阿蛮的脑门子,道:“圣人才刚登基为帝,岂有容易的?这万事等着他处理,一时顾不上也是有可能的。况且他也知道咱家大娘子的本事,也说不定是在等着大娘子自己破局呢!”
等她自己破局?哼!若是端的这个态度,等她进了宫,看她不打死他……
“阿蛮,你去叫人套副车。”魏撄宁再不能在这王府干等着了。她吩咐下去,又让魏嬷嬷为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做正经妇人的样子,好生打扮了一番。
她出门显少这样正式,上一回打扮得这样正式,还是去平宁侯府参加平宁小侯与“魏清洛”的婚宴呢!
阿蛮回来瞧她这副打扮,不禁问:“大娘子您这是打算进宫么?”
“进宫?”魏撄宁却是嗤笑一声,“哪有自己进宫的?我若进宫,必得由礼部官员迎进宫。”
听得她如此笃定,阿蛮更又高兴起来,道:“想来大娘子心里头已有成算了!”
“并没有。”魏撄宁迈步出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