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别看长得挺瘦,还有些老成,可他二十了,木工手艺不错。这要不是他爹娘……唉,小伙子恐怕都是娶妻生子的好爷们了。”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慈爱的。
就比如这位盛宽,因着爹娘不喜欢,便将他卖给了牙行,得了五两银子,乐得屁颠屁颠地走了,从此成了陌路之人,两不相认。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父母如此凶残地对待,可见这孩子是个老实的,但也可能是太过懦弱无能了。
杨老十心里对盛宽的遭遇是有些同情,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这要不是有清秀县主的帮衬,以买他做下人的法子救了他和他一家子,估摸着也得会落到悲惨地下场的。
他暗自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那张半成品的纺织机的图纸,递到盛宽的眼前,道,“你看看,这东西你能否在短时间内做出来?”
盛宽心情十分复杂低落地接过那张图纸,低头看了几遍,然后点点头,“嗯,这个……虽然比之前的那种复杂了一些,可我还是能做出来的。”
杨老十惊讶地看着他,“你……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盛宽面色依旧是木然,甚至是带了失去求胜欲望的灰败,微微点头,嗯了一声,“这是纺织机,只是跟以前女人纺线的机器不一样了。”
因着是单独考核,也不怕别人知晓他们之间的对话,杨老十很是赞许地笑道,“你眼睛很厉害,能一眼看出是不一样的纺织机,确实是有点本事。所以,你想不想跟我去下涯村苏氏产业公司上班?”
“苏氏产业公司?你……你们是下涯村苏氏产业公司的?”盛宽原本低落没有生机的表情,顿时有了色彩,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连声问道,“我……我可以吗?可以去苏氏产业公司做工?”
杨老十点点头,“只要你愿意,并且跟以往的一切人和事儿断绝了关系,签订好卖身契约,那就可以来苏氏产业公司上班。”
能到苏氏产业公司上班,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儿,盛宽眼睛都红了,泪闪烁,忽然就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老十没有劝他收泪,也没有安抚他。
他知道,这样好的年轻人,突然遭遇亲爹娘的摧残,心理上是承受了巨大的突然打击,这会儿他需要发泄。
发泄出心中的愤懑,发泄出心里突然被卖时的恐惧与绝望。
这孩子二十岁,家里不给他娶亲生子,恐怕他爹娘是早就有此打算的……拿他换银子,也算生养他一回的辛苦回报了。
盛宽哭了几声,知道自己现在是身不由己,不能太过肆意妄为,便收住了悲声,擦干泪水,给杨老十跪下了,“杨……杨叔,我……我愿意跟您走,就是赴汤蹈火,也愿意跟着您去苏氏产业公司。”
杨老十心里感慨不已,唏嘘不已,伸手将盛宽给扶了起来,道,“到苏氏产业公司上班,是好事儿,也是难求的好事儿,你只要谨守本分,安心做工,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盛宽磕头,然后才起身道,“是,杨叔的话,盛宽都谨记在心了。您放心,我别的不会,就是这木工手艺还算是能拿出手去,只要您吩咐一声,我定然竭力以赴,绝不敢偷懒耍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