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尼见她醒来,脸上带着慈善的笑:“娘子可算是醒了,娘子想必早已饿了吧?请用些热粥暖暖身子罢。对了,这身衣裙娘子可还穿的习惯?贫尼的衣裳都是些粗布衣裳,但娘子身上的衣裙已经湿透了,不能再穿了,便只能先委屈了娘子。”
“我这身衣裙是师太替我换的?”戚九珠偷偷看向那张不露声色的笑脸,脸红得滚烫,看上去有些窘迫,是她错怪了魏宣。
女尼抿嘴一笑道:“娘子病的凶险,高烧不退,兰济寺离长安城有百里之遥,多亏了魏郎君及时请了郎中来,贫尼喂娘子喝下汤药,对了,娘子的脸怎的这样红,难道娘子仍是高烧未退吗?”
戚九珠捧着自己的脸颊,支支吾吾地低声道:“多谢师太,烧已经退了,我已经无碍了……”她声音低若蚊吟,因错怪了魏宣,她手指搓着裙摆,不敢再直视魏宣那含笑的眼神。
她捏紧那支银簪,慌乱地藏于袖中。
此刻她更觉懊恼不已,单凭那深藏不露的笑和一个梦,她便误会了他不是好人。
“那贫尼便不打扰娘子在此休息了。”
待那女尼走后,戚九珠搓着裙角,整理身上的粗布衣裙,赶紧从床上起身,福身道:“对不起,是九珠误会了卫郎君。”
“娘子可容我解释为何没有送娘子回去?”
此话一说,戚九珠越发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兰济寺离长安城数百里的距离,卫郎君必定是算好了进城所需的时间,城中宵禁,亥时初刻便会关闭城门,想必在那时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是九珠一时不查,错怪了卫郎君,九珠这便给卫郎君赔罪。”
她的相貌虽然和小时候变化挺大,但仍如小时候那般聪慧机灵,一点就透,魏宣抿唇一笑,想起了那个粉装玉琢,梳着丫髻的勇敢可爱的小女孩。
说完,戚九珠屈膝一拜,魏宣正打算去搀她,后又想起她最是守礼,必定不喜男子轻浮孟浪的举止,便将手缩了回来,一只手握成拳,一只手负于身后,而后故作镇定,轻咳一声,
“娘子风寒未愈,又无故跌落水里,现下虽然退了烧,可寒气入体,必定有损身体,今夜娘子便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我便告知娘子的家人来接娘子。”
戚九珠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卫郎君了。”
“对了,娘子为何会掉落水中?”
魏宣将那碗热粥递给戚九珠,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那柔软的指尖,那凉凉的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就连屋子里弥漫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
戚九珠只觉指尖一烫,瞬间将双手抽离,红着脸回答:“我也不知,好像我是被人推下水的,但我并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
她想起在岸上盯着他的男子,右边有颗牙霍了一道口子,只怪她今日从禅房出来便神情恍惚,并没有注到那男子何时出现,也没有看清那男子的相貌。
她心中猜测,推她下水之人或许是薄若烟安排的。毕竟她才从禅房出来,又落水,薄若烟的嫌疑最大。
若是她死了,她和陆明潭的婚约也就作废,她摇了摇头,一场高烧之后,此刻她头还痛着,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她没有看清推她之人的相貌,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薄若烟所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