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只能省到最低,纸那么贵,甚至比大米白面还要贵,那又当如何?
如果寒门学子学习的时间有一百,那么非寒门学子的学习时间便有一千。
那什么,来平衡这十倍的差距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那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在帮你负重前行。
吴晴薇叹了口气,郑父好不容易考上这样的成绩,本是应该闪闪发光,荣归故里。
可是,现实终究狠狠给他上了一课。
取消成绩,终身不得参加科考。
郑父能从京城回到清河县,没有想不开轻生,已经算是不错了。
要知道,这个朝代,对一个如此执着的读书人来说,这功名意味着什么!
而失去功名,终身不得参加科考,又意味着什么!
家里的老娘妻子殷殷期盼着,他怎么忍心说出口?
毕竟这事,说出来,对谁都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家里人担忧上火。
吴晴薇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一直都错怪郑父了,他并不是什么没有心的人。
她就说,能生出郑旭和郑浩两个如此优秀儿子的人,又怎么会是一无是处?
“你难道不知道这事?”钱母和钱多多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公公,竟瞒了你们家里人,十八年?”
两人听了吴晴薇的解释后,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当年,多多他爹,我们是轮流劝解,甚至出动了很多贵人,他在消沉了五年后,才有所好转。你公公,就这么自己扛着,谁也没说?”
见吴晴薇几不可见地点头,钱母幽幽叹了口气;“那届的学子,都不容易啊。你公公是个心性高的,要不然,一个想不开,便有可能做下傻事。”
“那得了榜眼的,不就是个例子么。”钱母的眼中流出哀伤:“听说,大夫还没到,人就没了,割腕。”
吴晴薇心跳的飞快:“割腕?”
她无法想象,若是当年郑父也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那么郑家那一大家子,要如何活。
虽说,郑父好像没什么存在感,深居浅出,但毕竟,他还是个顶梁柱,是个男人。有他这个举人在,没人能将郑家这几个女人孩子怎么样。
可是,若是郑父不在了,那么,家里的那些人,没了任何依靠,到时候,是不是牛鬼蛇神都要出来找找存在感了?
在这个年代,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郑父,这是在用一己之力,强忍着心中苦楚,给家里人撑起了一片天啊。
终于,将两个儿子养大,也算是苦尽甘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抒发了心中所想,让人无端地就心疼他的一切!
“唉。所以啊,我那时候就想,多多她爹只要不是那样极端地没了,他怎么样都好,哪怕是什么也不做,但是,他还活着。”
钱母拿起丝帕,擦拭着眼角,吴晴薇一瞬间,就对郑父,肃然起敬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