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人好生盯着,少了根汗毛军法处置!”将军冷冷地留下这句话,冷傲地转身走人。
几个前来救灵悦的人,七嘴八舌地低声劝道,个个都是完全为她想的口吻。
将军那个贱人!
啧啧,看看血迹斑斑的手指,都说十指连心,真是痛死我了。
将军万年冰山阎王脸,得了这预想的结果,也不见有消融的意思,反倒更加冷地渗人,将手中的香茗往小几上随意一放。
早就得准信的人,趁着天还没亮,一身平民百姓的短打装扮,推着几个装粪的大木桶,在关着灵悦的祡屋停下。
“姑娘有所不知,这水啊、米啊、粮啊,什么的,那些侍卫都会查看。唯独这粪桶,臭气熏天,人人都嫌弃,姑娘蹲在里面才安全啊。”
祡屋内,正在用手挖坑的灵悦,听见屋外的对话,立即起身,把搁在角落的一捆柴火吃力地搬过来,挡住她挖出的那个只能放下一只脚的小土坑。
但是,这粪桶太臭了!
“这是唯一能救灵姑娘出去的办法,只有委屈一下姑娘了。”
总有一天要连本带息地讨回来。
如果不是自己在紫色荷包里,写了叫陈初然派人来救自己的字条,灵悦真的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故意恶整她。
“是啊,姑娘,这脏啊,臭的,你忍忍就过去了……”
“官爷,是这样的……”其中一个身量矮小的中年男子上前,冲着侍卫作揖。
“吐了吗?”
而此时,就在灵悦刚刚逃出去的府邸里,将军正在摆放着降温的冰块屋内,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对刚回来的杨威问话:
难道是陈初然派人来救我了?灵悦心中一喜,很快又暗自懊恼起来,早知道,就该等等。
独留杨威一个人在寒冷的夜风中凌乱,再凌乱。
很快,祡屋破旧的木门被打开,一阵铺天盖地的粪臭味压过一切冲着灵悦扑来。
她撕了半截自个儿的衣袖,捂住鼻子、朝糊满粪便的大粪桶走去。
灵悦望着屎气冲天的大粪桶,嘴角抽了抽,“送水、送米、送粮……这么多东西,你们为什么偏就挑送粪的粪桶,来送我出去?”
灵悦一咬牙,“别说了,我跳粪桶里就是了。”
“姑娘,快些,不然被他们发现,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
走去门口,伏在门上,透过门缝往外窥视,灵悦恰好看见那几个送粪的男人,正手起刀落间收拾了看守的侍卫。
杨威发觉将军的脸越发难看,笑地格外讨好:“主子神机妙算,灵姑娘果然去了多宝阁。”
将军突然间转眸,盯向杨威,那双龙目,如同寒潭中的一对黑色鹅卵石,看着清透乌黑,却有让人彻骨的寒意。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一种很少在他脸上表现出来的嘚瑟,或者说是奸计得逞后的惬意。
“陈初然这会儿到了哪了?”
“回来的人,说是已经上船过江,正心急火燎地往京城赶……”
杨威想到陈初然一接到家书,那马不停蹄的样子,就越发佩服主子。原本还担心主子斗不过陈初然,没想到主子竟如此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