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雪指尖软软的抓着铁栏,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夺了我的一切,我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他笑容更甚,却又带着极致的痛苦,“让他活到现在已经是本座最大的仁慈了,这次不会再留情,本座容不下他又如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他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母亲不应该生下他。”
樱落雪指尖一颤,雪白的柔荑将铁栏抓得更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倾儿有没有想过是谁逼迫我生下铭儿的?看似与他恩爱,倾儿可知初嫁入宫之时,我亦是终日以泪洗面?若非家族的逼迫,我如何又会进宫?”
她笑得无力,“或许我唯一做错的便是心软信了你父亲的鬼话!”当年长亭一别,她与自己的爱擦肩而过。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嫁给岛主。却是错付了一世。最后连自己的儿子也赔了进去。虽然她也曾恨过铭儿是他的儿子,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儿,恨亦爱,爱胜于恨。
“罢,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做的孽。”她苦笑,转身扬了杨手,“若你能胜他,我不怪你。若你败给了他,也是你命该如此。至于我,苟延残喘至今,早已看淡生死。你自己看着办!”
她微微阖目,一滴清泪顺着那如似玉的容颜落下。这一切,不是她能阻止的。也无力再去阻止,生死由命,她早已心如止水。
夜倾拂袖离去,内心的不安似是在一瞬间淡定了下来。
闻铁门一层一层的锁上,那清凉冰寒的声音她听了十年。樱落雪嘴角牵扯出一丝凄然的笑容,转身冷眸看着牢内的一切,锋芒毕露,却又恨意十足。因为忌惮她身怀绝世武功,十年前他将她囚禁于此。再也未曾看过他一眼。渐渐的,她连那一丝夫妻间的情分已然淡薄。逐渐的被恨意湮没。变得没有情感。
“哈哈哈……”不知过了多久,庄严肃冷,冰寒如铁的地牢内突然传来阵阵凄然的笑声,“岛主,你若泉下有知。不知看到这场同室操戈的戏,会有何看法!”
笑声在地牢内回荡着,让人寒毛为之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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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国,太和殿内。庄严肃穆,穷天穹柱顶着数丈高的顶穹,玉龙盘柱。斐翠青岩地板铺满整座上千平米的殿堂。高座上,秦允辰身着明黄色龙袍。平天冠下的容颜依旧如当初那般谪仙清雅,却已然染上至高的王者霸气。威仪的坐于龙椅之上,震慑百官。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宫奴高喝一声,秦允辰依旧高坐在龙椅之上不卑不吭。
“皇上!”殿下,一老臣微微躬身走上前去,声音不高,借着空旷的太和殿却是响彻每一个角落,“黔城东部土匪猖獗,臣曾多次上奏请皇上出兵压制。但不曾想,不仅毫无效果。反而日渐猖獗。请皇上定夺!”
话落,秦允辰尖锐的目光至他眸中收回。不禁微微抚额,似是极烦听到这些事。
“各位爱卿可有见解?”他声音淡淡,飘至每个角落。
“启禀皇上!”另一臣子躬身上前,“朝中有能之士皆已用上,至今未见起效。可见匪寇猖獗放肆,无法无天……”
“废话!”秦允辰龙袖轻抚,带着怒沉“说这些有何用?一些山野匪寇都拿不下,国家养你们有何用?”
朝堂之上,空无声音。
“皇上,永陵王为何还不回朝?”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老臣撞着胆子问道。
“放肆!”他声音并不大,但与生俱来的皇威还是震慑到了不少的人,“他自己不愿回朝,莫非要朕去亲自请他不成?”
又是一阵死静
随后,某位自资历深厚的老臣继续不怕死的开口,“永陵王是冷夜国的战神,唉,若是有他在别说一些匪寇。即便是收复三国都……”
话音未落,朝堂之上冷冷的扔出一本奏折。自以为无所不能的老臣嘴巴再也张不开。
“混帐,是不是有他连朕都不用了?”
上殿传来滔天的怒气,那老臣应声跪地。秦允辰平日里很尊重这些臣子,尤其是跟随着他父皇的老臣。完全没想到今日提到永陵王,秦允辰会如此愤怒。
“老臣不敢!”
他吓得有些哆嗦。跪在地上大气也没敢出一声。
秦允辰寒澈的目光至他身上收回来,微微减了减怒气,见满朝文武每一个人敢再言一字。偌大的朝议殿再无半点声音,仿佛一粒尘土掉地都能听到。
“黔城风景怡人,朕最近有些烦闷,想去游玩一阵。顺便御驾亲征,将匪寇拿下!朕就不信朕比不了他!”
言落,悄然无声的走出殿内。
“退……退朝!”一旁的太监立刻跟了上去,不由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恭送皇上!”
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御书房内,莫轻鸿如往常般的为秦允辰侍墨。而今日的他,似乎比前几日更加提不起神来。已经坐在御书房一个时辰了,那一堆刚送来的奏折连一本都还没动过。
“皇上……”莫轻鸿轻声提醒,“若是实在批不了,明日再做也无妨。想必没人会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