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夏紫冰不再有语言,也无趣再跟她玩笑,打了个呵欠,“你不是早就困了吗,咱们睡觉吧。我还是第一次住王府呢。”
“你先睡吧,我等下再睡。”夏紫冰淡淡的言了一句,走到窗前。
“好,你不睡我睡!”陈雪不再理夏紫冰,困意一点一点的蹙向眉睫。转身撩起幔帐,到床就睡。不到一分钟,已经愉快的去见了周公。
夏紫冰转身看了看陈雪,无奈的摇了摇头。曾经她也这般洒脱。但如今身处异地,心却早已不再心窝了。他说,他将他的心送给了她。而她何尝不是。若是永远也回不去,那么她最终会不会死在相思之苦上。
想到这些,他无奈的看了看天空。今日的月亮好圆,君,可圆满?
东临皇宫凤仪殿
玉石盘凤,重兵守卫。殿内,宽大明朗,秦天玉柱,一室暖香。羽纱飞舞,数帐屏风后。明黄纱帐,暖玉生香,绣有龙凤戏珠的锦被内,迷迷糊糊的躺着一人。一头白发随意散在凤凰玉枕上,俊逸的脸容此刻苍白如纸,唇下清如池水般明朗的肌肤,冒出淡青的胡茬。曾经深邃坚毅,不容置疑的凤眸紧紧的闭着。
眼角,一滴清泪随着脸庞滑落锦被中,形成一朵朵小。眉睫间青筋不断的弹跳着。不容置疑,君墨萧依然处于噩梦之中从未间断。梦中一个强烈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将他唤醒。这世间有一种力量是最强大的,他还有事未做,决不允许倒下。
无数次挣扎中,君墨萧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数丈高的明黄色幔帐包围着宽敞的大床。眉宇间一阵沉重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君墨萧收回那迷雾般的一点光线。沉目忍耐着身体传来的不适。
却在此时,寂静的耳内忽地传来声响。
“他还没醒?”
熟悉的女声传入,君墨萧忍不住对着刺耳的声音显出一丝不耐。
“是!”侍女清脆低弱的声音传入,“已经十多天了”音内有明显的一丝担忧,显然怕主子怪罪。
“恩!”女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有其他的表现。
随后,便是一阵脚步之声传来。滴答滴答响个不停。以君墨萧敏锐的察觉力,便是此时也不难听出是两个人。
幔帐被一层一层的卸开,一阵凉风轻轻的飘入。随后,却又严严实实的合上。
“主子,这人我看是醒不过来了。”陆离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明显的对君墨萧很是不满。
“他还没死!”慕轻云淡淡言道。
“可是主子,为何要救这男人?”陆离声内夹着无比不快,声音几乎有些颤抖恨不得将床上那个此时很享受的男人剥皮拆骨,“这男人可是杀了我们东临将近五千多名御林军和隐卫。”
他们东临?君墨萧指尖一颤。
“就因为这样,才不能杀了他。”女子顿了顿,转身看着幔帐内还沉睡不醒的男人,“既然他这么爱夏紫冰,便是报复她最好的手段。这女人一死了之连个尸体都不见了。本宫心里恨得牙痒痒,当初就不应该让她这么快死。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后悔也没用。本宫只能折磨她身边最重要的人。”言语间,似是含着许多恨意。
“可是,您竟然让他睡在凤仪殿……”陆离似乎含着一丝幽怨。
但就是那句话,让慕轻云原本温婉的言语变得狂暴起来。
“本宫自有主张,做属下的听命就是!”
言语间口气不容置疑。
“是!”
陆离再不敢言半字,只能在心里诅咒那个如今睡在风床上的男子。异常不满。
“本宫不仅要折磨这男人,只要是与夏紫冰有关系的人,本宫决不轻饶!”云带在她手上紧紧的握着,似要将其粉身碎骨,“只是可惜当初失此一算。”她仰头看着凤仪殿的一切,“三国之内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强硬的对手,若不是我有那两个臭老头和那女人握在手里,还真差点输给这女人。若非敌人,佩服至极!”她不得不感叹一句,她平日里虽然嚣张,但最佩服的便是这样聪明的女人。这才配做她的对手。
她在宫中的这段时间,不是自己极力伪装。拼命的学着夏紫冰的个性,一次又一次的骗过云墙和呼延玉决,让那个纵女无度的呼延玉决就连玉玺都拿给她玩。甚至还放言说只要她喜欢。东临的江山都是她和君墨萧的。好贯女儿的父亲。他大概到死都不会想到,她拿着他的玉玺一玩就让他的整个江山瞬间成了她挽月国的土地。
或许,今日摔下山崖的便是她了。为了让夏紫冰放心,她还特意关心的送去东临的落果。让她以为她父亲和母亲一直完好。
陆离沉思片刻,不曾理解慕轻云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是淡淡言道:“主子,如今东临已是您的囊中之物。假以时日只需与婉月国合并,冷夜国定然不是您的对手。夏紫冰的家人,自然不在话下。”
陆离只知道,虽然慕轻云似乎夸夏紫冰的比骂她的更多。但是内心却是恨得牙痒痒的。
女子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邪笑,稍纵即逝。她不再言语,而是从手中拿出一粒药。缓缓打开纱帘,正欲将药放在君墨萧的口中。不料这次他所见的却是……
君墨萧一双凤眸深邃无波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再也不想移开目光。慕轻云不禁一愣,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但须臾,却又镇静自若。转而一笑,密长的睫毛抬起,一双清浅的凤眸如钻石般耀人。但一丝阴毒却是破坏了那对凤眸的美感。
“君墨萧,欢迎醒来!”那话,无疑带着歧义。
君墨萧心内一阵讽刺,面部却是没有留下任何表情。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慕轻云,如此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会长在这女人身上。
“很讨厌这里!”慕轻云勾唇一笑,“也很讨厌我!”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为何要讨厌你?”
十多天来,君墨萧终于躺在这里说出了第一句话。这显然是是慕轻云始料未及的。他以为他醒来之后会大骂她是妖女,亦或者是目光带着杀气将她恨之入骨。最差,也会挣扎着让他离开或者说些什么威胁的言语。但让慕轻云未曾想到的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带着如此亲和的面孔。那幽深如黑曜石的眸子此刻若是仔细看,竟然有一丝呆滞。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不食人间烟火。
大夫说,他当时恼怒冲血。头部有些淤积。莫非……
“你知道我是谁吗?”慕轻云指着自己向君墨萧问道。
“你是?”君墨萧盯着慕轻云,淡淡的问道。
却不知下一瞬,君墨萧再次出声,“我又是谁?”
那澄澈如一潭清泉一般不含任何杂质的眸子,慕轻云竟是一愣。君墨萧她不是很了解,但是具她所听所闻,这个风靡三国的男人从来不苟言笑,居高临下,漠视九天。那夜,对她来说依然是个噩梦。想到这个男人在那夜竟然仅凭着一把刀杀了五千多人。她当时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而她身边所剩下的人数已然不多。时过多日依然记得当时那种心情,差一点她就真的命丧她手了。她不得不对这个人刮目相看。
而此时,竟然站在她面前像个未经人事的孩子。显然一切让她难以接受。
“陆离,去叫太医过来。”她打开帘子叫道。
“是!”
虽然有一百个不喜,却依然不得不去做。
回头看着君墨萧,竟然收敛了刚才的表情。莞尔一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君墨萧收回视线,沉思片刻。不禁蹙眉,淡淡的答道:“这里是哪里?”
慕轻云微微叹息一声,看着君墨萧一本正经的答道,“东临皇宫!”却反问道,“这里你知道吗?”
提到东临,君墨萧指尖一颤,头脑不禁一阵疼痛。他再次闭目忍耐着头顶传来的疼痛。似乎这里,他像是记得。东临,好熟悉的名词。
慕轻云看到君墨萧疼得额上青筋爆起,顿时内心一痛。正欲有所动作,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主子,太医到了!”陆离急步走进来。
一阵脚步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参见公主!”太医跪地行礼。
“行了!”慕轻云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太医,急切道“快过来看看!”
“是……”
太医看着慕轻云的表情不禁一抖,赶紧的起来拿出软垫为君墨萧把脉。太医手指切在君墨萧手上许久,慕轻云看着太医的变化,从睁开眼睛把脉到最后闭上眼睛,再到已经皱纹横生的脸上皱在一起。慕轻云似乎也渐渐的着急起来。
“到底怎么样?”慕轻云忍不住一声怒斥。
太医又是一抖,“公主,他脉象很乱。刚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转身颤抖的打开自己的药箱,再次颤抖的打开针包。取出一根针扎入君墨萧的前额。还好这十几年的太医没白干,好像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吼。插针的时候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只见太医娴熟的将针转了几圈,然后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