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着骡车出了院子,便赶紧转身进屋把赵振兴扶上炕,看着他满面潮红,怎么摆布都未成醒来,知道这一路上只怕是累得狠了,这才吃了这些酒,就醉成这般模样。
她一时心里满是心疼,招呼二丫和棋哥儿两人好生呆在屋内,她自去打来热水,给赵振兴擦洗过,这才开始收拾堂屋摊了一桌的碗筷。
这边书哥儿小心的赶着骡车下了南坡,赵怡然还从没坐过书哥儿赶得车,不由得有些紧张。
跟陈黑丫说了句让她帮忙看着些赵老爷子,她一手挑开车帘子,一手扶着车门,看着书哥儿背对着她而坐,此时挺直脊梁,坐的板正,小心翼翼的赶着骡车上了小桥,心里也不由暗松一口气。
原本还打算问他啥时候学的赶车,又怕分了他的心,只得一边照看着赵老爷子,一边留神看着书哥儿。
好在离得不远,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骡车已经是停在老宅的院门外。
赵怡然正准备跳下车,想了想还是上前对着书哥儿耳语了几句。
书哥儿转头瞪大了眼,满眼的惊讶不加掩饰,“非得这样?”
“除非你有更好的法子,不然你就得听我的。”赵怡然耸耸肩,看着他。
书哥儿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老宅的院门,半晌,才轻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哥,咱们眼光得放的长远些,眼前的这些细枝末节无需计较太多,需知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舍则不得的道理。”赵怡然看他这样,心里也有些不舒坦,只得宽慰一句。
书哥儿却是只字未吭。
赵怡然见此,也不好多说,想着赵老爷子还在车内躺着,只得跳下车,上前推开老宅半掩的院门,见灶房和东西厢房内都燃了灯火,便扬声唤了两声,“二叔、三叔,在家吗?”
她话音刚落下,东西厢的门帘就被人从里面撩起,赵振国、赵振安两人俱是探出身子,一眼便见到站在院门处的赵怡然。
赵振国当先一步走了出来,“大丫?”
“二叔。”
“咋这个点儿过来了?你们啥时候回家来的?”
“下晌刚到家,正巧在村口遇上咱爷,我爹就让爷到家吃酒,两人都吃醉了,原本要留爷住一宿,但他老人家挂念二叔你的旬考,说啥都要回来,这不,我和大哥只得把他送回来……”赵怡然一边把事情大概的始末跟赵振国说了一遍,一边就往院门外走。
赵振国见此,忙抬脚就跟了过来。
那边赵振安也听到这番话,也忙过来帮忙。
等到兄弟俩把赵老爷子安置到东屋炕上,周氏也听到动静,端了一盆热水进了屋。
她一看赵老爷子已经躺在炕上睡了过去,此时屋内已经有了阵阵酒味儿,她不由眉头皱了皱,原本就拉着的脸,此时在灯光的映照下,竟然隐约有几分刻薄,“咋得吃了这老些酒?”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她半侧身,目光在赵怡然和书哥儿身上扫了扫,又看到站在一旁的陈黒丫,终还是未多说什么,至热水盆里拧了一个热巾子,给赵老爷子擦了擦手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