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中那妖冶的面容渐渐失去血色,曹子衿只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要被抽干,五年前的痛,再一次袭来。
也是在此时,曹子衿才怨恨那醉仙居为何和皇宫距离这么远。
“随风!”
“爷,就快到了!”
任由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之间横冲直撞,随风现下是半点不敢惹内里的人。
“吁……”
只听得随风这一声勒停马缰,曹子衿便一掌破开车门,抱着虞姬朝着醉仙居之内冲去。
看着再一次将醉仙居后门踹坏消失的曹子衿,随风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转目看向那破败的黄梨车门和内里那一摊血迹,心下琢磨,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又是谁,竟然让冰山了五年的爷此刻这般失态?
思及于此,随风脑中突然闪现一个想法,随即又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都多少年了……再说,怎么可能在皇宫出现?”
纵使随风是这么说的,但脚步却是带着自己朝着曹子衿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六,你怎么了?”
“陆宸,赶紧把陆晖找出来,快!”
看着曹子衿慌乱地错开自己抱着那一席红衣的女人直直朝着自己屋子冲去,陆宸当即准备发火,却被后头追来的随风一把拽住,“陆公子,爷现在挺急,您说二公子在哪儿,属下先把二公子找来,一切事儿等那姑娘好了,您再和爷计较,成不?”
陆宸闻言,扫眼地上那斑斑血迹,再抬眸看向随风,不由得眸光微亮,“这女人是谁?”
“属下也不知道,您还是先告诉属下,二公子在哪儿吧!”
见随风这般保密,陆宸心不甘情不愿地抬首看向那一番夜景,“老地方。”
屋中将虞姬放在软塌之上的曹子衿,看着那灿白的面容,紧张得手足无措,明明说过,只要躲在他身后就好,为什么要替自己挡剑?一剑而已,以自己的功力,完全可以避开的!
好不容易回来了,好不容易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留在身边,为什么要逞这个英雄?不过是个女人,何必这么较真!
“钦钦,你不能有事,听到了么?”
慌乱地执起那渐渐冰凉的小手,那陌生的面庞,在熟悉的手感之中,一点一点调拨着曹子衿沉睡了五年的心。
“随风!”
曹子衿一声怒喝,屋门终于被推开,“爷,二公子来了。”
听闻随风这话,曹子衿连忙起身,走到屋口将陆晖拉到床沿,“你必须把她救活!”
陆晖闻言,转目看向床榻之上那染了血的红衫女子,面上的残疤,在此时惨白的面容之上十分醒目,“知道了。”
三日过,床榻之上的人,依旧静静躺着,只是脱离的生命危险。
拼了命睁开双眼,当第一束亮光进入双眸时,虞姬本能地又闭上了双眸。再次睁眼时,入目的却是一张白皙而淡漠的面容,似曾相识。
“你是谁?”
那人却未回答虞姬的问题,只是将虞姬的右手放回薄被,淡漠地将身旁的药箱收好,起身便要离开。
虞姬见状,连忙起身,却因动作过猛,直扯得后背伤口撕裂,也不知是不是染了那药粉的原因,伤口处火辣辣地传来一阵刺痛。
“撕……”
“你最好别动。”
陆晖说罢,便继续朝着外头走去。
重新趟回床上,虞姬才缓着气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剑及身,本意便是要曹子衿的命,自己为何会扑过去为他挡箭?那些杀手,当真是曹则烨派出来的么?无论是谁,如今计划也算是失败了。那日后要如何?被曹子衿抓住,若是被质问,要如何应对?
怎么想,虞姬都觉得宴臣殿那场鸿门宴是曹子衿给曹则烨下了一个套。明知道曹则烨现在想要扩充势力,所以给了他一个拉拢他国的机会,然而在这时候,又任由他国对曹则烨进行刁难。刁难的同时,也让文武群臣看到曹则烨的不成熟,至少是在处理国事上的不成熟。
而那刺杀的刺客,不论是谁派来的,在由曹则烨直接统辖的京禁卫的行动速度而言,曹则烨就在众臣之间的信任度降低不少。
思及于此,虞姬突然啐气一口,好你个曹子衿,反苦肉计用得真是一点都不差。这次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是最大的赢家,而曹则烨,却被推下了好几个台阶,日后还想要爬回原来的位置,恐怕就难了。
还不及虞姬再多思量,紧闭的屋门又开,在一声“吱呀”之后,一抹醉红翩翩然出现在床头,撞进那桃眼中透露的杀气,虞姬才反应过来,适才那人为何给自己似曾相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