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我做了一个梦。被人推到江里,差点儿死了。”
“别瞎说!咱们大学游泳课白学的啊?你能被淹死?都说梦是反的,这说明,你能活得好好的!”
“晓雪,那个梦像真的一样。那个人,前一秒对我笑,后一秒,却把我一掌推开,毫不留情。”
看着病床之上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深情痴呆,好似真是被谁伤透了心的模样的迟幼钦,罗晓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去她家给她做了顿饭,第二天再去,又是没人回应,打电话也不接。无奈之下,罗晓雪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了迟幼钦那百年难得一见的亲哥哥,迟伯钦。那个高冷的男人,听说迟幼钦出了事,还是很紧张地很快出现。开了门一进去,就发现迟幼钦趴倒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当即,迟伯钦就带着自己,把迟幼钦送到了市医院。
可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做透了各种检查,医生也没说出来迟幼钦这是什么病,最后说,这是一种嗜睡病。患者一旦睡着,就会陷入深度昏迷,除非患者自己将意识拉回,否则,很可能一直睡下去。
这事儿有多严重,罗晓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着急,迟伯钦也着急。可是那个高冷的男人,该死的公司突然打了个紧急电话,把他急急召回,以至于,迟伯钦给迟幼钦在医院办理了一个特护病房,就匆匆离开。而后,又是两个月不出现。
现在,迟幼钦终于醒了,罗晓雪还没来得及给迟伯钦打电话,就遇到迟幼钦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罗女士。”
听得这一声唤,罗晓雪果断断了思绪,起身朝那发声的地方看去,“孙医生。”
那叫孙医生,一如所有医生那般,一件白袍大褂,一方蓝色口罩。
“患者醒了,我们要对她做例行检查,您到病房外稍等片刻。”
听得孙医生这么说,罗晓雪连忙点头。而后回头看向病床上的迟幼钦,见她依旧没得什么反应,只轻轻耳语一句,便拎着包到了病房外。一番纠结,还是给迟伯钦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喂。”
一声充满了磁性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罗晓雪的小女人心微颤三分。掩去痴心,罗晓雪连忙说正事,“那个……钦钦醒了。现在孙医生在给她做检查。你……要过来看看她么?”
“……”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剩那富有力量的呼吸声。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在罗晓雪准备再开口问之时,电话那头再次传来那迷人的嗓音,“不用。缺钱给我打电话。”
简单的一句话说罢,而后,传来一阵忙音。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罗晓雪也不懂这两兄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明明那么在乎妹妹,却总是这么将她排挤在外。妹妹明明想着哥哥,却死活不愿意主动理他。
真是奇怪的兄妹!
“罗女士。”
身后的病房门轻开,走出来的孙医生领着两个护士,站在罗晓雪面前。
“孙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孙医生眉目微拧,“迟女士可能是……有一定的心理疾病,我建议,你给她找一个资深的心理师,多开导开导她。从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嗜睡症,是她逃避现实的一种潜意识选择。只有打开她的心结,让她面对现实生活,她的嗜睡症,也许才能根治。”
对于孙医生的话,罗晓雪听得是心惊胆战,迟幼钦什么时候爱逃避现实了?这可是个严峻地问题!
“谢谢孙医生,那……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这个……基本的药物,她现在还是需要的。更多的,是心理疏通。您和患者的家属要多和她沟通,防止她再次沉睡陷入深度昏迷状态。人的体质是很奇特的,一次两次短时间的深度昏迷,对身体影响不大,但长时间的深度昏迷,势必会降低人的身体机能,最后,也许会在睡梦中结束生命。这一点,希望您和患者的家属特别关注。”
直到孙医生一行人离开,罗晓雪还未从那状态中回转过来。什么叫心理疏通?迟幼钦什么时候成了这模样?
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口,看着内里兀自下了床站在床边的迟幼钦,罗晓雪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迟伯钦再打个电话!
病房之中,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病服的迟幼钦,握着手中的手机,愣愣站在窗前,目光落在手机上显示的日期。
两个月十二天。
按照那医生的说辞,自己是睡了两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