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知道什么?知道自己晕马还是知道自己没那么厉害?
看着桌上趴着的人儿鼓着腮帮子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曹子衿突然释怀,抬手捏了捏那软软的小脸腮帮子:既然是我的女人,有罪就一起受吧。
“痛!”被曹子衿毫不知轻重地揪着脸,迟幼钦真是忍无可忍了!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怒气未出,却听到那只大掌的主人声线飘飘说道,“带你去洑溪确认,孟循义真的不在那里。然后,你才会安心地跟着我。”
这是解释。
可是,脑子一转,迟幼钦才不相信。
“一粒,吃了。”
愣愣接过曹子衿递过来的小玉瓶,正是那夜曹子衿中毒自己翻找出来的,后来他醒了,就收回去了,挺宝贝的东西,怎么给自己了?还要自己吃……
迎上曹子衿督促的目光,纠结一晌儿,迟幼钦还是乖乖地抖出一粒玉丸,两指轻夹,吃了。
凉凉的,真像薄荷,唔……还有点儿酒的味道。
好奇怪的东西。
迟幼钦还欲好好研究一下那只玉瓶,却被曹子衿嗖一下收回了玉瓶,放……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而后,二人继续无言。
待到小二端了几个小菜来,二人相安无事糙糙吃过,借了客栈后屋换了身干净衣裳,虽然布料挺糙,但是曹子衿居然很平静地接受了。
这让迟幼钦很意外,和印象里的王公贵族,曹子衿好像不一样。
从吃的,到穿的。离开了玄都,成为普通人之后,他好像就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只是那张脸还是容易惹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
离开客栈,迟幼钦坐在曹子衿身后。轻夹马腹,休卢又带着二人离开这小小的山野客栈,朝着洑溪而去。
僵直着身子,迟幼钦可不敢那么自觉地抱着曹子衿的腰贴着曹子衿的背,没那么熟啊……
“驾!”
“啊!”
马速突急,迟幼钦败了!在曹子衿面前,她永远地赢不了!
没错,惊慌失措之间,迟幼钦无耻地抱着曹子衿的腰身,随着曹子衿驾马的起伏,忍着颠簸,憋着翻滚而来的恶意,心中乱骂!
五日后,洑溪城。
古代的城,没有多少特别的,洑溪却算个特别的,有城墙,可城墙只有两处,其余两处,一处是大河,一处是大山。依山傍水之间,它是一座静静隐在繁杂世间的水乡,地如其名,城中各种水穿贯而过,城里人的吆喝声嬉闹声,都犹如泉水叮咚般让人舒心。
听过,洑溪河的另一头,就是南疆国。因为洑溪河太宽,所以几百年来,两国也就是贸易往来居多,水仗,很少打。
可是,这一次,魏国北边战乱,传闻南疆也有了动作。
洑溪,一个不像边城的地方,却成了两国交界处的一大城。
可洑溪,像世外桃源,完全感觉不到那濒临战乱的慌张,没有军队预防,没有百姓流离。洑溪城里的人,还是安居乐业地打渔贸易,青石板铺成的一丈半宽的路,一匹马在当中,街道就显得十分拥挤。这里的人,多乘小船,所以,马很少。
当路边的孩童,见着休卢这匹外来闯入的高头骏马,很新奇,愣是跟着迟幼钦二人一直到了友来客栈。
没错,又是友来客栈!
客栈外有人,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看着曹子衿二人牵着一匹高马走来,很是殷勤地上前,“东家。”
东……东家?
迟幼钦愣愣地看着那将休卢交给小二,“嗯”了一声就走到内里的曹子衿,内心呵呵。
“东家夫人,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进了客栈转到后院,直走到底开了小门进去,就是您和东家的院子了。”
说罢,那一身灰的小二便牵着休卢从另一边离开,只剩了迟幼钦一人,在那友来客栈门口风中凌乱。
需要找个地方想静静!对!找个地方想静静!想静静!
于是,迟幼钦转了身子。
曹子衿朝内走,迟幼钦朝外走。
“东家,夫人离开客栈了。”
曹子衿闻言脚步一顿,却想着后院中候着的人。
“派人跟着。”
简单一句话,继续朝着后院走去。
那候在门边的人听得曹子衿的吩咐,应下转到另一边,寻了个瘦小子,前去跟着已经游荡在街上的迟幼钦。
在这小镇上,和游来走去一身薄纱罩身的女儿家相比,迟幼钦真是突兀的一个:衣裳太糙,面容太白,白得面无血色,一条长辫黝黑光泽搭在胸前,一看,就不是属于这座城的人。
她是一个外来者。
这是第一次,迟幼钦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翠柳桥廊,迟幼钦才安心地坐下来,考虑考虑这阵子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