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突地一下,迟幼钦二人就被押解二人的守卫猛地一推,推进了这大牢之中最大的一处牢房。踉跄站定,身后的大门又被“哐!”上了锁。再抬眸打量这火光微弱,腐臭横漫的牢房,忍者满腔的恶心,扫眼龟缩在角落里的一、二、三、四……好多个穿着粗布麻衣,不知善恶的人。
随后,还没得反应,就被凤厘给拖着到了一处小角落蹲下。
二人刚蹲下,就蹭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胡渣瘦汉,打眼二人的模样,再偷瞄几眼牢房之外守着的守卫,见那守卫没得什么反应,才回转身,背靠着那牢门柱子,对着迟幼钦二人低声打招呼,“喂!”
迟幼钦二人闻声看向那胡渣瘦汉,不明就里。迟幼钦就保持沉默,让凤厘来应付。
凤厘亦是默契地,微微舒展了自己浑圆的身子,小心翼翼得点头对回应那人。
得到了回应,那瘦汉唇角微笑,对着二人问道,“你们也是在城门口被胡乱抓来的吧?”
听得瘦汉这么一说,凤厘当即作出一脸的冤屈,“是啊!大哥莫不也是?我就是带着我这神志不清的姐姐路过这县城,结果还没进城,那官爷就说我们通敌叛国,把我们给抓了起来!”
那瘦汉听得凤厘这么一说,当即冷笑一声,“你们也不是阜义的人吧?那就活该倒霉!你看看这牢房里的十五个人!”
由着瘦汉的指示,凤厘又一次认真地打量这牢房之中的人,虽然火光暗沉,但那些人或颤抖,或沉睡,或抱头哭泣。说不尽的凄惨之感。
打量了个遍,心中有了些计较,凤厘才收了目光颤抖地问着身旁的瘦汉,“大哥……你的意思……难道是……大伙儿都是被抓来的?”
“你小子还不赖!咱们都是外乡人,东南西北路过这阜义县,结果都是,路引一给那守卫的一看,一晌儿不到就给扣起来了。那守卫是不是说你们通敌叛国?”
凤厘闻言当即猛点头,“大哥!这冤屈,怎么就扣到我们头上了?”
按道理说,会出现这种情况,朝廷肯定出大事了。不一定是玄都,可能边关也出事了。可是,魏国这么强大,都多少年没有战事了?现在气愤突然这么紧张,凤厘还真是忧心啊!
“你不知道啊!咱们的边城,两个月前被匈奴入侵了!沈家军大败一场,虽然后来又给押回去了,但是,现在咱们南面的南疆,西面的凉夏都蠢蠢欲动。前阵子,南疆就偷袭了洑溪一带。有传言说,这些番邦敢这么默契的蠢蠢欲动,就是有细作在咱们魏国穿梭,通风报信儿!现在,所有地儿都戒严了!咱们这些在外游走的人,自然就会被抓起来了!“
如果这瘦汉不说这些话,凤厘的警觉不会很强,但是这人突然过来,跟自己说这么多,倒是让凤厘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啧啧,这事儿,还真是慌啊!边关都打仗了,可我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凤厘这一感叹,那瘦汉果然眸色微变三分,而后又低声说道,“我本来也不知道,就在进来这几天儿,那些牢役时不时地提出来,哎……不想听也能听到啊!“
“果然这些事儿还是只有官爷才知道啊!咱们这种小老百姓,事儿都发生了还不知道。”
那瘦汉闻言一声嗤笑,“这阜义县离洑溪本来就不是很远,那洑溪出事儿,这些牢役知道也不足为奇。小兄弟,你可别崇拜他们,小心一会儿夜里,这些人就化身禽~兽,害你性命!我跟你说,活过今晚,咱们可能就要被送走了,你和你那傻姐姐可小心点儿。行了,我不跟你多说了!”
那瘦汉说罢再微微侧身看向那外头依旧首岗不动的牢役,乘着一些空当儿,又缩回了自己的地盘儿,龟缩抱膝,好不狼狈地躺着。
见这牢房之中的人都各自为营,各不相干,也没注意到自己二人。迟幼钦才悄悄扯了扯自那瘦汉走了之后就面色凝重的凤厘。
感觉到迟幼钦的动作,凤厘只回头,对着迟幼钦,拍着迟幼钦状若颤抖的肩头,声音不大不小地安慰道,“姐姐别怕!我们只是被误会了,有弟弟在,不会有人害你的,别怕!”
接收到凤厘的眼色暗示,迟幼钦配合得慌乱点头,团缩身子,靠在凤厘身旁,一动不动。
见迟幼钦这么配合,凤厘也放心了三分。团着自己的浑圆身子,整理适才那瘦汉说的信息,剔杂取精。
心中掂量,有所计较后,凤厘又再不动声色地将这牢房之中的人细细打量一番。
十五个人,加上自己和迟幼钦,十七个。
六尺见方的牢房之中,牢门正对的墙角,缩着三个瘦懦不安的素衣人,看样子,像是书生。左侧,就是瘦汉龟缩的地方,还有四个面色蜡黄,目光呆滞的乡土中年人。再看那三素衣人的右侧,是两褐衣壮汉,五官方正,一腔的江湖气。双双抱胸靠墙,闭目修神。再扫眼身侧这两尺之外的三人,五官奇特,是真的不似魏国常有之人。那衣裳虽暗沉,但在这暗沉的牢房之中,却还是透着三两丝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