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心中自我宽慰,迟幼钦已和曹雪儿坐到了堂屋的客座之上。
执箸尝了一口青菜,细细咀嚼,迟幼钦不由得露出一脸的满足样儿。
这满满的家的味道,好像晓雪的手艺啊!
一番小回味之后,迟幼钦毫不吝啬地夸道,“前辈好手艺!”
听得迟幼钦这郑重其事的夸赞,老者只轻捋白胡,放下木箸,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三人,叹笑道,“老朽一个人,闲来无事,就好随便摆弄。也是这么多年了,才又有人同桌吃饭,难得,难得啊!”
凤厘一点不客气地夹了青菜咀嚼之后,有礼有节地问道,“老先生,您一个人过了多久啊?”
“多久?唉……二十年了吧。”
说话之间,那双泛光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回忆。应该也是一个历尽沧桑的人吧。
听得老者说二十年,凤厘不禁又惊问道,“二十年您就一个人待在这小铺子小院子里?”
对于凤厘这强烈的反应,老者虚抬右手,微微摆手作否。
“不不不……每个月,老朽还是会出门的。”
听得那老者这么说,凤厘点头作懂,而后又问道,“老先生,您的手艺这么精湛,肯定是哪个大地方有名的裁缝吧?而且,就您那手艺,开门做生意,那财源肯定滚滚来啊!可您为何不呢?难道不缺钱?既然不开门做生意,不缺钱,您又为什么要在铺子外头挂着个要倒不倒还蒙了三层灰的招牌?”
听得凤厘唧唧咋咋一长串的问题,老者听完哈哈大笑,“你这小子,问题好生多!”
听得那老者这般爽朗的笑,凤厘脸皮更是没得收敛,直接放下手中的碗筷,贴近那老者,满是谄媚样儿得说道,“那老先生给不给我这小子说呢?”
那老者见凤厘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从容得捋了捋白胡子,而后才含笑说道,“老朽这衣裳,现在,只给一个人做。”
一个人?
曹雪儿和迟幼钦相视一眼,不由得都想到了客房之中那莺莺美女子。
难道是那个人?
“那您哪里来的银两过活呢?”
听得凤厘又继续发问,迟幼钦二人也不多言,只默契地执箸轻膳,顺便听着凤厘和那老者东拉西扯。
“老朽不才,有个好徒儿,每半年会给老朽送来一些银两,那已足够老朽半年之多的开销了。”
半年!
三人再次齐齐地打量这一屋子的绸缎。
那得多少银两啊?
那徒弟也太能赚钱了吧?
思及于此,曹雪儿当即说道,“我听我哥说,仙宝斋里最好的裁缝一年也才五六十两。老头儿,我看你这些绸缎,总的加起来,可是不下千两。能给得起这么好的东西的,除了仙宝斋就是皇宫了。你的徒儿在哪儿当值啊?”
听得曹雪儿说得这般清楚,老者不由得对她投去探究的眸光,叹说道,“你这小丫头,知道的事儿不少啊!莫不是从玄都跑出来的?”
跑……
他怎么知道曹雪儿是跑出来的?
果然在迟幼钦心有疑问的时候,曹雪儿又是一个拍桌纠正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跑啊?我是出来玩儿的!”
“三八,你那么凶做什么?老先生又没说错,你敢说你不是跑出来的?!”
“胖子!”
见二人又是要杠上的节奏,那老者当即作着和事佬,又是一语叹笑道,“年轻好啊!还能到处走走!丫头性子爽快啊!”
对于老者的夸赞,曹雪儿直接无视,继续坚持问自己提出的问题,只是语气柔了三四分。
“老头儿,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徒弟在哪儿当值?”
那老者闻言,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好不得意得说道,“容老朽炫耀一番,老朽的徒儿,正是在仙宝斋作裁缝师傅。这些绸缎,也不过是老朽那仙宝斋的老板和老朽有三分交情,知道老朽好裁缝,让老朽徒儿送来的。”
听得老者这么说,曹雪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这样也算说得过去了。我哥说仙宝斋有的是好东西,那仙宝斋的老板,也最好收集好东西了。不过能和仙宝斋那神出鬼没的老板有交情,老头你也不简单啊!”
很明显,对于曹雪儿这番话,老者很受用,双眼眯笑,多有满足之感。
随即,曹雪儿又说道,“老头你做衣服的功夫确实厉害,这些绸缎在你手里也不算浪费。可是现在你只改了胖子的衣服,他的收一两,我和十六……不对,我和钦钦姐的,你要收多少?”
听得曹雪儿后头那话,老者白眉轻挑,难得有兴致得反问道,“丫头你觉得,老朽该收多少?”
“嗯……”
曹雪儿琢磨一晌儿,认认真真地回道,“若是单说,这衣裳的材质和做工,三十两,绰绰有余。不过,你不会真的要收我们三十两吧?”
那知曹雪儿这么一说完,那老者还真是对曹雪儿更是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