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脖子架到了脖子上,凤厘终于双腿微颤,赶忙扶着身后的车棂,紧闭双唇,紧紧地盯着脖项上架着的大刀,唯恐那刀一个错身,在自己脖子上开条血口……
“还请这位小爷和你的车夫坐到车里去,咱们一道赶路。”
“……”见着脖子上的刀光,权衡一二,在那持刀之人更逼一寸之时,凤厘果断老老实实地又挽帘坐回了车中。
而如影,此时也俨然一副不知世事的仆人那般起身随之进了马车,与迟幼钦对坐。
而后不知谁上了车辕,待车内的人坐定,便赶了车继续前行。
孟循义偷偷瞄了一眼身旁进了马车便双手环胸,一脸冷意,闭目而坐的如影,而后对着对坐的迟幼钦低语道,“迟哥,我们是不是被绑架了?”
“看样子像。”
迟幼钦一抹鼻头,有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围而不攻,还要同路而行?
什么来头啊?
“凤厘,你的鼠胆儿怎么变得那般大了?对着那些人都敢吼吼。”
“嘁……小爷一贯胆儿大。那个头头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而且,那些个拿兵器的,更是些小喽啰,对咱干不了什么大事儿。”
“你不过才见了他们一会儿,怎地知道只是小喽啰?”
凤厘单手挠耳,故作老练地道了两个字,“气息。”
孟循义见他这样,自然是知道他又在卖弄他的非凡耳力了。嗤笑一声,低声奚落道,“凤大少爷,那你怎地被那些个小喽啰给吓成了缩头乌龟,一点不敢违拗地钻回来了?”
“啧啧……迟哥,你看这孟循义,说话怎地这般难听?”
“我觉得他说得很好啊……你不就是鼠胆不改,龟心仍在么?”
“……你们这两个人,就知道幸灾乐祸!现下咱们都被他们控制了,被杀人劫财了,看你俩怎么办?”
“要杀早杀了,干嘛要多此一举和咱们同路啊?”
“嗯!循义说得对!人家要和我们一起去洛州,那到洛州之前,咱们都是安全的。权当免费雇了保镖的就是了,咱们又不亏,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这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二人,凤厘小嘴一努,白眼一翻,便转而贴到车板上,环胸闭目。
迟幼钦二人见凤厘这般小家子气,只是默笑。
“如影大哥,这些人真的没有危险么?”
“……”
如影依旧闭目养神,无视旁人,迟幼钦见状只是扶额轻叹,可怜的循义啊!大好的青年啊!怎么这么……
而后扶着车棂,微微起身,掀了帘子,坐到辕座上。
那辕座上正专心致志地赶车的喽啰一见自己身旁突然多了个人,猛地手上一抖,连忙勒住马缰。
“吁……”
待马停步,那人便呼了一声前头骑马的头,“头!车里还有人!”
“……”
这反应力……敢情走了这一大段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和孟循义在里头?
“你是何人?”
迟幼钦闻声望去,这声儿,就是那个头头……
果然长得贼眉鼠目!一身缁衣,虽也是发丝高束,但那五官见着,怎么着都觉得……贼!不过,说话这般,尚算和气,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吧?
“在下是这马车的车主。”
那为首驾马走到车前,见着迟幼钦眸色忽亮,果然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适才那小胖子,实在是太不像了!
而后敛去面上的神色,转了马头。一招手,示意马队继续前行。众人得了头儿的令,自然继续赶着车。
不过,他却没再走到前头,而是驾在马车一侧,随着马车缓缓而行,看着前路,朝辕座上的迟幼钦和声问道,“敢问公子,适才那位小爷,是谁?”
见那人果然没得恶意,迟幼钦也就悠哉悠哉地看着前路,回道,“一个傻子。”
那人闻言眉头微皱,“公子为何带着一傻子上路?”
“长路漫漫太无聊。倒是这位大侠,为何要与我等同行?”
“你们不是要去洛州么?”
“嗯?所以呢?”
“和公子一道,前路无忧。”
无忧?拿他们解闷?
“不知大侠所谓何意?”
被迟幼钦这么一问,那人一脸自信地回道,“公子见着咱们这些人也不似一般人那般害怕,竟还能如此坦荡地与我这粗人交谈,必不是一般人。若公子身份不凡,我等护送公子到了洛州,还望公子带着我等一道进那西秦山庄。”
说罢还一脸郑重地持着马缰,侧身对着迟幼钦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