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月的天,夜里格外寒冷。
谢三郎很怕冷,裹着披风,还得套一层大氅。
高庆在前头领路。
两道长长的影子映在地面,更显清冷孤寂。
“冻死人了,还有多久才到?”谢三郎搓着手,衣料都要搓出火星子来,他跺一跺脚,呵出的都是白雾:“前面有一家酒楼,我想喝酒暖暖身子,你去将人带来酒楼。”
“就到了。”高庆站在一间铺子前,三长两短的敲门。
里面传出一句话:“要买桃木梳?”
“买扶桑油纸伞。”
“几朵。”
“七朵。”
门打开了,一个老头儿手里拿着一盏油灯,佝偻着背,看一眼谢三郎。
谢三郎背脊下意识挺直了。
“梁叔,这是我的同僚。”高庆领谢三郎进屋,径自去往二楼,有一位青年坐在桌边,穿着墨色锦袍,隔着一盏油灯看向谢三郎。
谢三郎一眼看见男人右手有六根手指头,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和大哥身上的相似,血腥味儿。
“是你要买我的图纸?”谢三郎咽一咽口水,故作镇定的坐在男人面前,“我卖很贵的。”
“得看公子的图纸,值不值这个‘贵’。”青年打个响指,老头儿抱来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银票。
谢三郎看直眼,狗腿的说道:“您看看就知道。”
他连忙把图纸拿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青年面前。
柴延仔细研究一下图纸,与凤侯爷给的图一样。
他取出拟好的契书给谢三郎,“你在上面填写一个价钱,再签一个名字,盖章。”
谢三郎仔细看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写下一个数额,一气呵成的签字、盖章、加个手印。
柴延看一眼数额,从匣子里取走几张银票,剩下的全都推到谢三郎面前。
谢三郎抱住钱匣子,像一条哈巴狗,看见肉骨头一般,手指沾上口水,一张张数过去,确定没有错,他咧嘴笑道:“老板,下次有生意还找我。”
拉着高庆离开铺子,他抽出一千两银票递过去:“高兄,幸亏有你,不然我哪里挣这么多钱?”
高庆假意推搡两回,这才收下银票:“你下回有图,我再帮你找客人。”
“行!”谢三郎告别高庆,乐呵呵的回谢府。
哒哒哒的跑到沈明棠院子里,等不及安夏通报,直接闯进去。
“大嫂!大嫂!我发财了!”谢三郎看见沈明棠坐在长榻上看账本,抱着匣子坐在她旁边的杌子上,献宝似的打开匣子捧到沈明棠面前:“十万两!”
沈明棠看他双眼晶亮,等着她夸奖的模样,失笑道:“三弟越来越厉害了,自己能攒媳妇本了。”
“大嫂!”谢三郎脸蛋通红,还有点小害羞:“这、这是我给你的零钱。”又含糊的嘀咕一句:“我还小呢,娶媳妇早着呢。”
沈明棠不逗他,言归正传道:“签完了?发现什么问题吗?”
“签完了。”谢三郎告诉沈明棠,他在哪里签的,还有高庆对的暗号,蹙着眉说道:“那个人大约二十多岁,右手有六根手指头,身上有一股鱼腥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