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无法冷静,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脱离掌控,只怕他坐不稳这张龙椅。
“曹督主呢?”豫王问。
不等内侍回答,外头传来曹庭渊的声音:“豫王在里面?”
“回督主,王爷在里面。”内侍准备敲门通报,门骤然从内打开,豫王瞧见曹督主,仿佛见到主心骨,“曹督主,百香楼的事情,我们中计了!”
“进去说。”曹庭渊穿红底黑面的长袍,那双细长锐利的眼,阴冷森寒:“这么点事,你便沉不住气,如何做大事?若是这般不顶事,你索性不要争抢这个位置。守不住,何必徒劳?”
曹庭渊的话化作利剑,将豫王的五脏六腑被刺成一个个窟窿,风呼呼的往吹,透心的冷。
“本王只是在想如果是陷阱,一定不会出现兵器,我们的人死在里面事实,如何解释纵火一事?”豫王克制心中的怒火,隐忍地说道:“尽快找一个替罪羊!”
曹庭渊见豫王自乱阵脚,忍不住叹息:“这些侍卫不是傻子,如果没有确定里面是兵器,不会下去这么多人。”顿了顿,曹庭渊笃定道:“秦玉章不会背叛你。”
“难不成里面的东西无法转移,他们纵火烧酒楼,为的是销毁证据?”豫王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从准备采用秦玉章的提议后,便命人盯守百香楼,如果有人转移兵器的话,当场将人擒获,人证物证确凿,秦王更加辩无可辩。而且秦王并没有事先预知的能力,不会平白无故转移据点:“兵器是无法烧毁,等火势灭了之后,掘地三尺,也要将人兵器给挖出来!”
证明百香楼私藏兵器,即便豫王让人纵火,也能抹除罪名。
“放宽心了?”曹庭渊似笑非笑道。
豫王笑了一下,亲自为曹庭渊倒一杯茶。
曹庭渊受了豫王的孝敬,喝完一杯茶,径自离开去他办公的地方。
心腹低声说道:“督主,您为何骗王爷?”
“他要稳住。”曹庭渊血红的唇上扬,阴测测的说道:“养心殿掌控在本座手里,就算事情闹大了,皇上未苏醒过来,秦王被捕,诸位王爷中,即便不是豫王代为执政,从中挑一个傀儡皇子,朝政仍旧把控在我手中。”
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将傀儡王爷杀了,再扶持豫王上位。
心腹噤声,不敢多言。
如今的朝堂,算是曹庭渊的一言堂。
除非……有人能请动帝师。
可帝师在白云观,早已远离朝堂,不是谁都能够随意请动。
——
白云观。
建造在广源寺对面的一座山顶。
整座山峰如锋刃削成,笔直,直冲云霄,掩盖在沉沉夜色中。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发须雪白,身着青色道袍,盘腿坐在蒲团里。旁边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坐在蒲团上,脑袋歪靠在香案腿呼呼大睡。
老人叹息一声,看一眼少年,眼中满是无奈之色,在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里。
“江老,您可想好了?”男人嗓音低哑温醇,身影挺拔如遒劲的苍松,“皇上被囚困在养心殿,整个朝政落入阉党。豫王以秦王私下囤积兵器为由,下令搜查百香楼,引发惨案。若这江山大业落入豫王与阉党手中,只怕国之将倾。”
江老低叹一声,“老夫不便出面,江山大业,皆有定数。”
少年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的坐直身体,伸展一个懒腰,困倦道:“老头,你输棋给我,允诺我一事。我没有别的要求,请你出山,在皇上苏醒之前,辅助豫王执掌朝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