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卫夫人是恨萧长风的,但是她不能做什么,一旦对萧长风动手,就暴露出谢振北。
她打听到消息,舒兰已经进京,谢家的人一旦知道,必定会野蛮的抢走谢振北。
即便最终要被谢家知道谢振北的存在,卫夫人也要拖延到谢振北苏醒过来,否则这么多年的精细照料与陪伴,全都付诸东流。
沈明棠与谢裴之和离,对她而言是一桩好事。
映雪瞧见卫夫人起身准备离开,惊讶道:“夫人,您不吃点再回府吗?”
卫夫人温柔道:“我回去看看侯爷,回府陪他一起用饭。”
映雪了然,这么多年来,夫人还是头一回离开侯府这么久,平常都是守在侯爷身边。
——
谢母的病症来得急,经过谢茯苓的调养,好转的也快。
几兄妹全都没有出府,没事便守在谢母的身边。
谢茯苓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喂谢母喝下去。
谢三郎端着蜜饯递到谢母的面前:“娘,吃颗甜的压压味。”
“不必了,药吃惯了,不觉得苦。”谢母将谢三郎的手推开。
谢裴之坐在床边,缄默不语。
谢五郎倒一杯水喂谢母。
谢母喝一口水,目光落在谢裴之身上,这几日他一直守在边上没有离开,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沈明棠事发当天回了长公主府,谢振北给她的那一封血书,谢母一直压在枕头底下。那一封血书,究竟流了多少的血?他究竟是在多么绝望的心境下,写下这一封与妻儿的诀别书?
每每一想起他不是战死在沙场,而是死在别人的乱刀之下,她便心痛如刀绞。
这几日,谢母的眼泪几乎要流干,看一回便泪如雨下。
“娘,您身体感觉好些了没有?”谢茯苓将谢母蓬松散乱的头发抚顺,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便又瘦了一大圈,眼窝都深陷下去。鬓角的白发,愈发的增多了。“您不舒服与我们说。”
谢三郎眼巴巴的看着谢母,希望娘能够问起大嫂,让大哥去将人接回家。
“我没事,身体好了。”谢母整个人精神头不大好,病恹恹的靠在床头。
她这辈子亏欠儿女太多,尤其是谢裴之和谢沅。谢裴之年少时的遭遇,生生折断他的风骨,对女子避若蛇蝎,好不容易娶到一个媳妇,慢慢接受心里喜欢,却又闹出这样的事情。
这几日谢裴之过得并不好,谢母看了心中也难受,想成全儿子的幸福,可那封血书字字刺痛她的眼睛,像一根肉刺扎进她心里,没办法迈过去这一道坎。
“大哥。”谢茯苓唤一声谢裴之:“娘身体好了,你去千户所吧,这里有我们呢。”
谢裴之没有动静,似乎完全陷入思绪中,紧皱的两道眉心,这几日不曾舒展过。
谢母声音大一点:“大郎?”
“娘,什么事?”谢裴之抬眸定定地盯着谢母,看她慢慢拧起的眉心,恍然回过神来。站起身到她身边来:“身体不舒服?”
谢母摇一摇头:“我身体好转许多。你若有事就去忙,这儿有他们兄妹几个。”
谢裴之垂下眼帘,低声道:“娘,我去接娇娇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