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许烨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阳台回到宿舍，江佰川撩起蚊帐，打了个哈欠，“打完了？”

“还没睡啊？”姜拂小声轻笑。

杜容时似乎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听他喊完，愣是愣了好一会儿。

“回答你的问题，”许烨温柔的语气在这夜里仿佛开出了，“我为什么没有发第一句。”

“我在专柜推销化妆品。二十四岁的我睡的是地下室，旁边挨着公共厕所。晚上风一吹，鼻腔里都是臭的。”

姜拂：算是吧，白天睡多了。

那段时间她白天上课，晚上彩排，没有太多时间和许烨交流。唯一的交谈机会就是回宿舍后熄灯前短短的几分钟，她每次都会给他打个睡前电话。

他笑笑，和他并肩而立，“可能好吧。”

许烨揉着肩膀从帐篷里出来，杜容时和会野他们也醒了。

她忙按下静音接听。

姜拂嘟嘴撒娇，“你睡觉不设置静音吗？”

“意思就是你该睡觉了，姜学妹，”许烨压低嗓音，“这么晚不睡觉，可是要被山村老妖抓走做压寨小媳妇的。”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睡不着？

“刚好，我外号就叫山村老妖，就喜欢掳不爱睡觉的小学妹，回来吃掉。”

姜拂：.

姜拂：手滑，没想点的。

她困得要命，但是又不想放许烨鸽子，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姜拂：你新发的微博是什么意思？看评论说是首诗。

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呀叫着，却不见风。九月底，京海的热还未褪去，光是坐着，就让人烦躁。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站在很高的起点上，我也是从穷困潦倒走过来的，你不必对我这类人有特殊的看法。”

她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刚才的话，她三年前还在追许烨的时候，就说过了。

姜拂：那为什么不发第一句？

许烨没有回复。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那就聊聊天。

“你等了一个多小时，被蚊子咬死了吧？”江佰川把露水丢给他，“不就是一通电话嘛？明天睡醒又不是不能打，你还非得等着？”

“设置，”许烨抓抓小腿，“刚好看到了。”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是梁羽生的《清平乐》。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赶上江南春未了，春色容相照。昨宵苦雨连绵，今朝丽日晴天。愁绪都随柳絮，随风化作轻烟。

那头的人沉默几许，“被你吵醒了。”

接不到她的电话，我会计较。

许烨困得头点地，“嗯。”

手机传来男人沉闷的呼吸声，好像是困了太久没睡，又好像是刚睡醒。

姜拂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

许烨挑眉，“洗耳恭听。”

虽然高冷，还挺有礼貌，更惹人喜欢了。

入耳的是许烨长长的叹气。

“你这类人？”许烨笑了，“杜叔叔想多了，我从未对别人有特殊的看法。”

“我只是，”他勾唇，“单纯对你有看法。”

许烨：我三观这么正一人，怎么可能对别人有看法？我只会对你，有看法

杜容时：……ok，fine，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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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