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我,我……”
毛有财简直快崩溃了,很明显让那朴成性那孙子逃得没影儿了,八十三万眼看着就付诸东流了,全萧山县的农民累死累活一年上头,也才这点儿钱啊!
“行了,老毛,这事儿不怪你!”
薛向倒非安慰,有心算心,哪有不着道儿的,更何况,财帛动人心,利益蔽人眼,别说毛有财了,他薛某人不也是在最后关头才窥破破绽,先一张小额真支票,后一张大额假支票,两张一模一样,薛向自己都分不清,如何能埋怨毛有财!
“要不要原的警力出动,或者直接上报省里,请求拦截,这会儿,瞒只怕是瞒不住了!”
周明方也面沉如水地发言了,他明白这件事儿的影响力,弄不好薛向就得遭遇滑铁卢,毕竟萧山建港靠外资压人的事儿,辽东上层已经有人不满了,今次,恰好又在外资上栽了天大的跟头,弄不好就得一蹶不振!
“不用,周专员放心,跑不了他们!”
薛向满脸阴沉,此刻,他压根儿就不担心朴成性会飞上天,他在心里计较的是,该如何和吴公子算总账!
…………[
初春的东北,天气依旧严寒,夜色更是早早地就降临了,奔驰了小两里路的朴成性和韩中信终于停下脚步,共扶着一棵颓了皮的老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操,操,操他m的,怎么会有那么多岗哨,那么多警车,难道我这是打劫了世贸大楼么?”
朴成性扶着槐树,弯了腰,大口呵气,淡薄的身子,显然体力不强,这近千米的急奔,差点儿没跑得他肠子都吐出来新世界1620。
如果,这会儿毛有财在这儿,一定得惊诧这位朴成性的汉语水平,绝对不是那种对汉语只勉强听懂能说的二把刀,这一口京片子,可是倍儿地道。
韩中信倒是军人出身,这点距离对他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奈何,方才这朴成性几乎都是被他半拖着在跑,再加上,方才挖坑儿埋钱,也主要是他在出力,这通折腾下来,饶是他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住了。
“走,走,赶紧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韩中信直起身子,扯出朴成性的大手,就待继续奔逃,谁成想朴成性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带了他一个大趔趄。
“不逃了,打死我也不逃了,再逃,我没被打死,先就累死了……”
朴成性连连摆手,忽地,一把抱住老槐,生怕韩中信来拽他一般。
韩中信靠着老槐,边喘息边骂道:“不逃,抓住了,恐怕你就真没命了,先前的阵势你也看见了,上了101国道,就跟他娘的上了兵营一般,若不是老子机灵,这会儿你小子想葬在长白山也是妄想了!”
原来,这朴成性确实是韩国人,也是改革开放打开了国门后飘进来的,不过,这家伙绝对是属于老首长话里的那些在所难免的蚊子、苍蝇。朴成性进得四九城后,宛若进了天堂,这会儿刚打开国门,国人对外界的一切,几乎都怀着好奇和谦卑,这姓朴的虽是棒子,可也是外国人,在四九城很是仗着这外宾的身份,得意了一阵儿。
不过,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四九城的爷们儿们可都是人精,三五月的工夫炼下来,朴成性这镀金铅块,立时就给炼成了一团漆黑,自此,再没人待见他。姓朴的奈,为维持生计,自然就干上了坑蒙拐骗的勾当,仗着外国人的身份,很快就被陈坤的地下外汇局给收编了,尔后,吴公子再起意要收拾薛老三的时候,便从陈坤手下将这家伙提溜了出来。
要说这骗局,设计地也挺精妙,借助萧山县对外汇的苛求,以及对外汇支票的陌生,设了个妙局,本来就天义缝了,钱到手准备撤了,谁成想在最后出了纰漏,幸亏原还有吴家人的眼线,要不然朴成性和韩中信,保管得被一锅端了。
说起来,这二位出得原,并未掉以轻心,毕竟那边报信的说,原都出动警力了,可以想见姓薛的定是不打算隐瞒了,省城得信,也不过是转瞬之间,弄不好大部队就得围捕过来。
是以,这二位倒也机灵,压根儿就没走辽阳,直接走岔道,绕到吉省,然后再上了101国道。[
原本以为,都出了辽东省了,该是安全了吧,谁成想101国道上,遍布哨卡和岗哨,他们一连绕了数个路口,皆是如此,奈,韩中信知道陆路是走不了了,是以,便寻了小路,提了钱袋,弃车奔逃。
没逃几步,二人就觉得这钱袋实在是太碍事了,一大包鼓鼓囊囊,虽不沉重,却极是难提,还是韩中信想了法子,掘了大坑,将之掩埋,做好标记,议定等风声过了,再来搜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