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云觉得这有若梦幻一般，元神修士是什么概念啊，而且传说中的中土大唐居然还有接近十分之一的修士成就大丹，这怎么可能，柳随云口水都干了！

沈雅琴很从容地说道：“大丹既成，直指元神，自然有所夸大，即便真正成就大丹一品，也不可能象金丹一品突破元婴那么十拿九稳，即便能顺风顺水一直修行到准元神境界，突破元神期也只有五六成的概率！”

顺风顺水修行到准元神期境界，突破元神期有五六成的概率！

柳随云不由吞了一口口水，这样的机缘也太惊人了，难怪大师兄宁可三次碎丹也要成就大丹，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师娘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若是真正成就大丹一品，那么只要不在大道之上陨落或是遭遇意料之外的重大挫折，就可以一路修行到准元神境界，甚至有超过一半机率成为整个苍穹界的至高存在。

当然，成就大丹也未必能成就一品大丹，也有可能是象师傅那样的大丹二品甚至是大丹三品，但是根据师娘的说法，大丹最低也只有三品，而且是：“大丹三品，远在金丹一品之上！”

因此柳随云又吞了一口口水：“弟子愿意修行大丹之道！”

只是沈雅琴却是摇了摇头：“大丹之道固然是真正向仙大道，但是其中艰辛你可以知晓？”

“弟子不知！”柳随云知道事情未必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大师兄也不至于三次碎丹却最终只能成就金丹一品：“请师娘指点弟子。”

沈雅琴柔声教导柳随云说道：“你修行极元煌雷锻神录，这是整个苍穹界最顶尖的速成功法，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快则十年，慢则二三十年，必能成就金丹，这门功法虽然成丹品位不高，但是有我指点，丹成三品应当问题不大。”

柳随云脑海里还是大丹之道，他当即说道：“弟子只要成就大丹。”

“你入门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你有成就大丹的机缘！”沈雅琴有些抱歉地说道：“以为你的资质与机缘，最多也就是止步元婴，所以那个时候，我特意替你选择极元煌雷锻神录，只是你这孩子格外争气，从来不丢我的脸面，现在已经是筑基中期，若不现在就作准备，说不定就错过了大丹机缘。”

柳随云继续倾听着沈雅琴诉说着关系自己一生的事情：“只是你只是想成就金丹，名扬东华，那不过是一二十年的时间而已，说不定还能成就元婴，名动苍穹，可是要想成就大丹，那艰辛之处远远胜过金丹百倍，说不定就象你大师兄一样，空费一两百年之功却一无所得，最后还是走上金丹的老路。”

柳随云被浇了一盆冷水，只是他不改本意：“弟子愿意修行大丹之道！”

沈雅琴轻轻叹息：“你不知道这条道是多么难走，多么艰辛，需要的天材地宝师娘还能替你想些办法，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是，重华峰上没有你最需要的大丹功法……”

没有大丹功法？柳随云一下子就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师傅不是成就大丹二品吗？师娘应当也是成就了大丹，怎么会没有大丹功法？

沈雅琴告诉柳随云：“你师傅能成就大丹，那是在荒龙渊内机缘巧合，只是这样的机缘只有一次，不可能重复。”

柳随云顿时明白过来，许多时候上古仙府遗留下来的功法秘籍只能用上一次而已，楚南华机缘巧合成就大丹，只是却没办法把他的这段机缘传承下去，而沈雅琴继续说道：“而我虽然有一门大丹功法，但却是女修功法，不适合你这样的男修士，小三，你以后若遇上有志大丹之道的道侣，人品相貌又能入我法眼的话，我可以破例传授于她。”

对于柳随云来说，沈雅琴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只是远火解不了近渴，沈雅琴继续说道：“至于你大师兄之所不能成就大丹，就在于找不到一门大丹功法，只能用一门上乘金丹之法推演大丹之道，最终还是三次碎丹，终究还是走到了金丹的老路上了。”

“而且你大师兄就算能推演成功，也未必能成就大丹，大丹之道不但艰辛无比，成功者百中无一，而且需要无数绝世天材地宝，师娘虽然能尽力帮你解决一些，但剩下的部分，非得你自己动手不可，这等天材地宝的珍稀程度随便哪一项都远远胜过了那炫光芝马十数倍……”

沈雅琴说得十分郑重，她语气深长地警告柳随云：“大丹既成，直指元神，可是真正大丹功法与所需要的天材地宝，还有这条道路之上的艰辛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说不定你数百载苦修尽化流水，会走上你大师兄的老道，小三，你还想修行大丹之道吗？”

沈雅琴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柳随云当即明白沈雅琴说得必然无虚，顺风顺雨修行到元婴中后期甚至准元神，还有超过一半成就元神的机率，所需要的付出自然是大得惊人，他先是犹豫一下：“金丹一品，能有多少成就元神的机率？”

沈雅琴告诉柳随云：“不到十分之一，严格来说是至多百分之八！随云，这两条道路就摆在你的前面，你自己选择吧。”

与大丹一品相比，金丹一品成就元神的机率差不多只有大丹一品的十分之一，柳随云又问了一句：“那么我想问一句，师娘您是大丹几品？”

沈雅琴没想到柳随云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她轻轻掩嘴笑了一声：“和师娘的年龄，这也是一个秘密。”

大丹一品！

柳随云有这样的直觉，师娘必然是大丹一品，他刚想说出自己的答案时，沈雅琴却笑了一声：“算了，这样的选择对于你来说太重大，今天只是通知你一声，等我从南疆回来，再告诉我你选择的是哪一条道路吧！不管你选择是哪一条道路，师娘都会全力支持你，你退下吧！”

年关将近。

柳随云在天雾峰上却不得片刻清闲，他现在不但要忙于修行，而且还要忙于照看茶园与菜园。

他已经通过预售的方式将天雾山上的灵蔬都预订出去，因此也筹集了四千灵石，还清了柳随云欠双雁书剑坊与霍记灵符坊的余款，但还剩下欠陈星睿这最大笔的一万灵石，因此柳随云估计着明年一整年，自己都只能在重华峰上镇守菜园了，用出产的灵蔬还清这一笔巨额负债。

从重华峰回来那天开始，柳随云就觉得有一种紧迫感，他用来修行的时间增加了几乎一半，甚至已经考虑暂停在制符之上的修行，全力修炼大衍千幻剑法。

大衍千幻剑法既然是楚南华这样的神霄山元婴以下第一人传下，自然堪称金丹剑法中的绝佳之选，柳随云自从受楚南华指点一番，每修行一遍便有一分收获，到现在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现在的大衍千幻剑法不是空有架子，而是能与筑基中后期修士一战了。

只是这个冷清的年关，柳随云考虑的最多还是师娘所说的那两个选择，金丹之道一二十年甚至七八年之内就必能成功，到时候柳随云就是整个东华三宗最顶尖的修士之一，而且可以坐享五六百寿元，若是师娘再帮自己一把，说不定还能成就元婴，这是一条轻松容易而且回报极高的道路。

而大丹之道就不同了，大师兄方明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路子，若要成就大丹，就得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成丹，甚至有可能费尽百年甚至是两三百年之功，最后还是镜水月一场空，只能在大限来临之前仓促结丹，甚至有可能连金丹都凝结不了，这条路遍地荆棘，就连师娘一向对柳随云寄以厚望，都不知道柳随云最后能否走得成功。

以柳随云自我估计，以自己的资质、实力与机缘，成就大丹的可能性只有几十分之一都不到，毕竟中土大唐那样的修仙胜境，都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修士能成就大丹，而整个苍穹界不计其数的各族修士，能成就大丹者，连十个都不到，甚至可能只有五六人而已。

这条路回报太高，因此也变得太难走了，柳随云觉得自己压力很大，甚至不得不放慢了自己的修行进度，把精力集中到大衍千幻剑法上去。

现在天雾峰上，除了锦儿这只懒雕儿之外，柳随云眼前只有一片雨雪与云雾压制不住的绿意，他还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甚至连师娘都不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一部大丹功法，而不用柳随云多想都可以知道一部大丹功法的珍稀程度，毕竟谁不喜欢大丹既成直指元神，恐怕这么一部大丹功法拿到宗门拍卖会，哪怕单云平再怎么放不下身段，都能轻轻松松拍出过百万灵石的天价。

只是柳随云很快又牵挂起远征南蛮的师娘，也不知道师娘在南蛮与蚀骨真魔宗厮杀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南疆回来了，等她重返重华峰的时候，柳随云就得作出了选择，他正想得入痴的时候，那边突然听到有人说道：“老三，过了年你非得给我种些酿酒的灵谷不可，老三，我找你喝酒来了！”

说话的正是大师兄方明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