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不到的筑基后期,放眼整个东华三宗之中,都找不出二十位来,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个成绩之后,剩下两百多年寿元就算是天天躺在床上睡觉,都足以支撑着自己突破金丹期了。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大有机会一气呵成突破筑基后期,只是下不了闭关苦修的决心而已,毕竟现在他外面主持仙宴可不止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有些时候真正的金丹修士一年赚的正经钱都不如他一两个月的外活多。
现在闭关苦修的话,浪费的不仅仅是万儿八千灵石那么简单,谁能算得清楚这一重瓶颈要费多少时间来冲破,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三五月甚至一年半载,这段时间他必须完全心无旁物,一心修炼,再也不能顾及那么多生意。
现在许多仙宴是一定要请陈星睿来主持,陈星睿不到场,他们宁可不办仙宴,可是陈星睿真要退隐了,恐怕他们也只能去请新来的向康时与百事堂的林嵩,或是其它有能力主持整场仙宴的强人。
若是陈星睿真一年半载时间突破不了筑基后期,复出以后恐怕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这些抢了风头的师兄师弟们可不会老老实实地把位置让出来,到时候陈星睿说不定就变成了昨日黄两头落空,因此他明明已经知道筑基后期相距不远,却是始终下不了闭关苦修的决心,直到沈雅琴的训斥终于替他下定了决心。
倒是柳随云一听师娘的话,不由摸了摸鼻子,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师娘口中的“小三”就是自己,但还是不明白师娘有什么帐要同自己清算,自己最近在天雾峰安安份份,一心苦修,接连突破三重小境界,似乎没在什么地方开罪过师娘吧!
“小三过来!”师娘虽然本性温善,可是肃穆起来却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还有,星睿,你说这么多废话再什么,还不快去闭关修炼,别错过了这次机缘!”
柳随云有点不安起来,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师娘的身份,心里琢磨着师娘找自己算帐的原因。
莫不是因为讲道会人心涣散的缘故,柳随云记得很清楚,自己入门的时候,参加讲道会的修士要比今天多上整整一倍,而且还有好几位金丹修士参加,可是自己搞出万仙宴这名堂,据说师娘传道的时候,来听讲的修士一次比一次少不说,这一回干脆连一个金丹修士都没见着。
因此他小声地说道:“师娘,弟子这段时间只要听到您传授大道的消息,都是第一时间从天雾峰赶过来的,这听讲的道友日渐淍零,完全与弟子无关啊……”
他是第一时间把自己摘出去了,只是沈雅琴却是没好气地一转头道:“现在有功夫和你清算这点小事吗?随云,你到重华峰也快有一年时光了吧?”
柳随云跟着沈雅琴朝着她的洞府走去:“是啊,只差几天整整一年了,又是八月了,时间真快了!”
如果不是沈雅琴提醒,柳随云还真没记起这一点,现在又是金秋八月了,他成为一名神霄派弟子,成为重华峰真传弟子,成为师娘座前小跟班已经整整一年只差几天时间了。
或许是从水月秘境回来之后的这两个多月过得太充实了吧,柳随云这段时间又要突破筑基期,又要重修接连突破三重小境界,同时还要兼修制符,甚至还要照顾天雾峰的草草,所有的一切让柳随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庆幸自己没入股霍记灵符坊,也没插手琼雀盟的事务,不然又要牵扯了自己的许多精力,而师娘也记起了柳随云这一年来的表现:“你入门的时候才是炼气第九层,现在是筑基初期圆满境界,距离筑基中期也相去不甚太远了,论进快之快,堪称神霄年轻第一,就是我当年筑基前后都没有你这般进步神速……”
柳随云可不敢在师娘骄傲,他十分谦虚地说道:“师娘,您可是无丹筑基的天纵之材,可是弟子却是服食了师娘赏赐的筑基丹才得以筑基成功,如何能与师娘相提并论。”
沈雅琴秀目回首扫了柳随云一眼,却多了几分关怀:“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徒弟是收对了,不但看起来赏心悦目,而且资质非凡进步神速,更重要的是还会种茶种菜,小三啊……”
“啊……”柳随云又愣了一愣,他还是不习惯师娘给自己取的这个昵称:“师娘,您有什么吩咐?”
“加把劲,一鼓作气,把前面的势头保持下去,力争一气呵成,一举突破筑基中期,不过错过了这段机缘!”
柳随云已经隐隐猜到重华峰最近肯定会有什么变化,不然师娘不会催着自己师兄弟把境界提升上去,听师娘的意思,大师兄若是这次不能结成金丹,那就没有办法延续多次散丹的奇迹,而只能强行结成金丹了。
甚至向康时到重华峰来镀金这一点都有些可疑,莫不成师傅楚南华这次闭关,修为又有了新的突破,甚至直接突破了元婴期,或者是他凝炼的婴火已经超越了小成境界,直接达到大成境界?
这似乎不大可能,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柳随云在猜测之余,顺便向沈雅琴讨饶道:“弟子刚刚突破筑基初期圆满,虽然境界还不够巩固,突破筑基中期还有千山万险,但是师娘发话,弟子岂敢不依,此次回了天雾峰,弟子一定闭关苦修,决不辜负了师娘的期望,只是师娘要找弟子算帐,看在弟子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份上,最近天雾峰又有了新收获的份上,就饶过了弟子一回吧?”
在洒落的金光之下,沈雅琴的一身金缕衣金光闪闪,炫得柳随云眼瞭乱,直觉得身前的沈雅琴有如神仙中人,只是沈雅琴已经回过头来,脸带微笑,有若圣洁的仙子降临大地一般:“我说,徒弟啊,不用这么紧张,也不用这么装可怜……”
沈雅琴抓住了分景剑,很随意很轻松地说道:“我只记得有个笨笨的小徒弟答应过,要请我吃一顿全猪宴,只可惜他自从出去试炼以后,就忘记这事,原本厨房冻好了一头大野猪,只是时间久了,我怕肉质坏了,只能交给你二师兄他们处置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柳随云松了一口气,他可没忘记这事,那边沈雅琴已经转身朝着洞府走去了,嘴边似乎还带着笑意:“刚好昨天我出去访客,回来的路上居然有一只野猪堵住我的路,就顺手一剑杀了,今天宫夫人又恰巧过来作客,我想起我这小徒弟虽然又笨又呆,也不知礼数,可是还算让人省心,偏偏到了我们重华峰整整一年,也没吃过一顿好的,于是就让宫夫人替我把这头野猪好好收拾收拾,弄上一桌全猪宴再说……”
柳随云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如果对象不是师娘的话,他肯定会死死地抱住对方表示自己的感激,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角居然多了些珍珠般的水珠儿,他随手擦了擦一把:“师娘真好!弟子这一年好歹也是混了几顿好吃好喝,没象师娘说的那么惨淡!”
“天雾峰上是什么日子,你的厨艺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沈雅琴直接就揭穿了真相:“何况办万仙宴的时候,就你没有好好吃一顿,师娘补偿你!”
沈雅琴说的差不过是真相,柳随云的厨艺不是一般的烂,虽然天雾峰上灵蔬不算少,但是落到柳随云的手里只能是糟塌了,因此柳随云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拿点干粮渡日,等有闲了才到神霄峰上打个牙祭。
当然这也与柳随云最近过得太过于充实有关,若不是突破了筑基期,他连天雾峰的茶园与菜园都照顾不过来,更不要分心修行、制符,纵然如此,多数时候柳随云忙起来还是误了饭点,只能拿点干粮渡日。
因此柳随云心中又暖和了起来,他的脚步也越来越轻快了。
他才不相信沈雅琴出去访友,回来路上有野猪堵路被顺手灭杀的事情,自家师娘喜静不喜动,在神霄派内又连个手帕交都没有,向来没有出去访友的习惯,更不要说有什么野猪会寿星公上吊硬生生堵住一位金丹大成修士的路,更不要说这位金丹修士还是一惯仗剑飞行,连金丹期修士都很难堵得住她。
甚至宫月华都不是今天恰巧过来作客,前次到单云平洞府作客的时候,宫月华不是提醒过自己一句了,这明明是师娘为了自己庆祝自己入门一年而摆下的小宴吧?
柳随云既是十分兴奋,又是十分企盼:“今天这桌全猪宴,除了宫夫人之外,还有别人没有?”
他问的是自然是有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而沈雅琴也给了确定的答复:“知道你饿了一整年,一整只大野猪的全猪宴,足够你吃一年了,要做好把肚子吃撑着的准备!”
柳随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