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酸楚苦涩在这一瞬间全部化成暖流,在胸膛中激荡流淌,赵年恩眼眶含泪,却极力隐忍着不让泪光遮挡视线,他想要看清楚说话人的脸,想要清晰的确定的知道眼前的人正是肖一诺。
赵年恩抬手伸向肖一诺,他的双手无可抑制的在空中微微颤抖,直到被另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才终得到久违的宁静。
……
有人说在海面上容易获得香甜的睡眠,因为那飘在浪尖上的船儿就好像童年的摇篮,也有人说,不停翻转的波浪就像滚筒洗衣机,能将身在其中的人们,五脏六腑统统翻搅一遍。
莫莎莎睡了,梦了,最后终于晕了也吐了,这说明那些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纵情过度的男人疲惫的离开,留下一地狼藉和令人痛心作呕的画面。莫莎莎渐渐回归清醒,当她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的那一刹那,她的胸口再次无可抑制的翻滚起来。
“呕——”
苦水从她口中涌出,夹杂着一丝艳丽的血丝,好像悬崖的燕子在倾心筑巢,构建自己爱的家园。
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呕血的爱情,莫莎莎为了司柏宁经历了一遍再一遍难言的苦楚,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无情的蹂躏,莫莎莎迄今都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一次再一次遭遇命运的愚弄。
她无悔,却又不甘,不甘却也无奈,河流过境带走的悲哀愉快,都她永远也无法挽留的失败。她知道自己彻底败在了命运的脚下,却依然无悔选择,无悔曾经爱过。
舱门再次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走吧。”男人丢下一条俗艳的印满热带卉的吊带长裙,满眼不屑,好像躺在地上的女人是瘟疫一般,恨不得迅速逃离。
人呐,偶尔也要向命运屈服,不论多么倔强的女人也离不开衣服。
莫莎莎痛恨的盯着那衣服上盛放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五颜六色调色盘一样绚丽而无章,凌乱不堪。莫莎莎笑了,她伸手拿起那条裙子缓缓套在自己身上,这丑陋的印刷绝配她心中的复杂,是嘲讽吧?是无心的嘲弄,是有意的践踏。
为什么?!莫莎莎自问完全不认识这帮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离开游轮的那一刹,莫莎莎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这艘船上得到任何线索,那群人肆无忌惮自然也不惧她微薄的报复。
不过,那张英俊的如男模般的面孔却深深地烙在了莫莎莎心里,那是恶魔的化身,是她的刻骨的仇人,莫莎莎铭记在心!
司柏宁离开赵年恩家,立即驾车离开东郊,虽有波折但总归结果还是完美的。司柏宁拿出口袋里的通讯器,打开后第一个号码便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罗伯特竟然这么多年一直没换号码?!司柏宁惊讶不已,心里的某一根神经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发出不和谐的一声。
看来他们联系过了。司柏宁想着,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亲自跟罗伯特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罗伯特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但当司柏宁同样送去一声“hello”的时候,对方迟疑了。显然罗伯特没想到打电话的是另有其人。
司柏宁心中有些戏谑,笑了笑:“是我。”
“en”罗伯特简单应道,也许没从惊讶中走出,也许并不想听到司柏宁的声音,应付只是出于礼貌。
司柏宁不敢大意,急忙将莫莎莎失踪的消息告诉罗伯特,他知道罗伯特对这个一定更有兴趣。
“what!?(什么)”罗伯特大叫一声,改成蹩脚的汉语对司柏宁道:“她在macau(澳门)?”
“是的,为了那笔资金,她去了澳门。”司柏宁冷静道:“我的处境尴尬,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
“资金不是问题,我告诉过她。”罗伯特迟疑片刻,继续道:“这次,也是为了你吗?”
司柏宁心中一痛,深吸口气:“是的,我对不起她。”
两人在电话中沉默,许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忙音才像钟声般将耳膜唤醒。司柏宁分不清是谁先挂的电话,只是心里依然无比沉重。他一边忙碌一边麻木,早已忘记莫莎莎痴情的付出,他以为两人只是朝露夕,感情早已被岁月磨砺的暗淡无光,却没想到莫莎莎依然会为了他舍身犯险。
这是斋吧。司柏宁长叹一声,毅然继续自己的方向……
金山福地的联排别墅,是司柏宁以吴晶晶名义买下的,此时圆圆凯蒂和吴晶晶三人正围坐在这幢空置已久的房子里,窗外天光暗哑,三人的心情也同样不够美丽。
“他会上当吗?他只是给了我一张名片而已,过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把我给忘了?!”晶晶说出自己的顾虑,她并不排斥帮司柏宁或者说是帮圆圆,只是担心自己身份早已在肖恩实业被公开,报复权自强的计划很可能会给大家引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