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会馆练功厅四周摆满了圈,灵堂前,身穿白色孝袍的弟兄们,齐刷刷对着刀疤的黑白照片三鞠躬。
仪式由光头代为主持,会馆中聚集了东陵市颇有头脸的各路老大级人物,整个仪式严谨中带着一丝浓浓的肃杀氛围。
一个新入会的小弟从没经过如此场面,在这些大佬面前胆气显然有些不够,站在队伍边缘一边鞠躬一边忍不住瑟瑟发抖,起身时眼前一晕,没站稳反手将一个圈碰到了。
“谁!”光头爆喝一声,整个大厅里一片肃静。
那小弟吓得连忙跪地上扶那圈,却腿脚法软,几乎站不起来。
光头一脸阴鹜,想身旁打个眼色,两个手下径直走下去将那个小弟拖出了会场,不一会儿,便传来一阵接一阵凄厉的哭嚎声。
“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人是胡啸虎,人称虎哥真名不详。此人今年四十有七,据说经历过特种部队的特殊培训,之后在国外执行了八年秘密任务,是个刀头舔血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胡啸虎隐姓埋名在东陵开了家安保公司,专门培植打手保镖。昨天在侦探社大院里打了陶景阳的黑脸,就是虎哥的手下。这个人一向倨傲,两个帮派之间来往也甚少,此时听着外面的阵阵哀嚎,一脸不耐烦。
光头知道胡啸虎脾气冷硬,但刀疤死的不明不白,他身为帮会第二把交椅,找不到谋害老大的真凶无法在弟兄们面前交代呀。苦想了两天,刀疤这才决定趁着追悼会,召集东陵各大帮派,立威也好商量也罢,总之今天务必要把这件事说个明白。
“疤哥为人忠义,多结善缘,这十几年来,收留了多少无家可归的孤儿,抚养栽培他们,这些义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帮会壮大,可疤哥却死的不明不白,此事天地不容啊!”
光头朗声念着自己苦想了一夜的台词,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本以为能得到满堂喝彩与支持,谁知,话音刚落胡啸虎竟“呲”的一声笑了起来,整个灵堂里交头接耳,陷入一阵混乱。
“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光头沉不住气,反问了一句。
“你他妈要演戏去横店啊,在这瞎折腾啥。你说的这么好听,我就问你刀疤养这些小孩是干嘛的?还有你们帮派原来的掌门二爷又是怎么死的?”
虎哥睨着眼冷笑,他身后几个虎头帮的小弟更加肆无忌惮的跟着狂笑起来。
大厅里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光头没想到胡啸虎竟然会提起刀疤见利忘义杀人夺权的那件丑闻来。当年若不是那场意外,刀疤也不能这么快同一帮派。他在东陵混的风生水起,难免不被人妒忌,这件丑闻自然也瞒不住悠悠众口。
光头脸色难看,但好歹也算见过世面,气往丹田一沉声色俱厉好不威严:
“这是本帮内部事宜,还不劳您挂心。今天请诸位来,为了是两件事。其一,我得到线索疤哥的死跟在场其中的一位脱不开关系,其二,帮会不可一日无主,从今天起我暂时代管本帮一切事务。”
“据我所知刀疤他是嗑 药磕多了,迷迷糊糊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你当不当老大跟我们没关系,但说是今天来的人杀了刀疤,你可有证据?”
毒王白爷的声音幽幽传来,他跟刀疤一直关系不错,几个场子里的货都是从他那里拿的,可偏偏这人特别不待见光头,此时仗着他基本垄断东陵的白粉冰毒和摇头丸货源,公开不给光头面子。
光头听了有些傻眼,本以为自己成了老大,白爷不说拍自己马屁起码面子总会给一些吧,毕竟两人今后还要继续合作的吗,可今天这些人都是闹的哪一出?!
“哎呦,小光子,你说你今天开追悼会就开追悼会,这又是打小弟,又是跟我们几个第一第二的,这可一点都不可爱啊。”东陵头号妈妈桑玉娇姐见两个老家伙把气氛搞的很僵,忍不住走到光头面前跟他打眼色。
光头会意原来是这几个老家伙以为自己不尊重他们,故意给自己下马威,清清嗓子:
“几位老大在东陵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请大家来一是悼念我大哥让他一路走好,二呢也是想趁机拜会各位老大,我保证今后各帮之间合作一如往常,而且不管是谁,只要找到那个暗害我大哥的卑鄙小人,我光头就拿出自己在金樽的一半股份送给他,绝不反悔!”
金樽现在是东陵最有赚头的场子,光头身为刀疤的左膀右臂,股份应该不少,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里立即传来一阵哗然,大家看光头的眼神也立即变得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