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晶晶道:“刀疤受伤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姐,你放我下去吧,我不想连累你。”
那司机听完看了圆圆一眼,不经意撇了撇嘴。圆圆蹙着眉头大声嚷了起来:
“现在放你走我也已经得罪他了。你啊,就安心跟我回家吧。”……
圆圆的所谓家其实是莲小区的一套出租房,一室一厅,平时她自己住刚好,现在多了晶晶,两个人挤一张床稍微有点挤。
圆圆抓了把椒丢进开水壶里,烧开之后,倒进兑了冷水的盆里端到床头:
“泡泡,这个消肿的。”
晶晶感激的看着圆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发什么呆啊?凉了就没效果了,还要我给你洗啊?”圆圆说着,故意撸起袖子。
晶晶哪好意思让圆圆给她洗脚,连忙抬腿将脚放进盆里。水有些烫,晶晶忍着不把脚拿出来,却忍不住掉下眼泪。
“姐,你对我太好了。我,我还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晶晶哭道,和自己认识多年的夜总会的那些小姐妹们,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帮她,反而是这个素昧谋面的女人冒着生命危险,从刀疤手里救了她。
“叫我圆圆就行,对了,你是不是叫晶晶?你跟刀疤不是——他,怎么会这样对你?”圆圆问。
晶晶垂下头,咬着嘴唇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也许是厌了吧……”
圆圆深吸一口气,心里酸酸的越发憋闷起来,从床头拿起打火机和烟盒,见里面还剩一根,撇撇嘴:“一根烟不招呼你了。”
晶晶趁机擦擦眼角,抬头望着圆圆:
“圆圆姐,我们今后怎么办?我连累你金樽也不能去了,东陵虽然大,可哪里都有刀疤的人,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先养好脚,能动弹了再说。”圆圆抱着臂,狠狠吐了口眼圈:“他那么对你,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啊,这就是缘分。你说,你这好好一张脸蛋,他也真下得了手?!”
“他就是干这个起家的,东陵几乎一大半的乞丐原本都不是残疾,全部都是他们‘人造’的。”
“什么?!还有没有人性了?!”圆圆叉着腰,瞪着晶晶骂了句,说完见她要哭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那个,不是说你啊,我是气急了。”
“我知道。”晶晶苦着脸:“姐,你是好人,当年要是换成你救了我,或者我听那个人的话跟他走,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什么意思?”圆圆问。
晶晶想到自己从那个傻子家逃出后,在高速路口遇到的那个好心的男人,当时他有意要帮自己的,可晶晶却不敢轻易相信他,以至于昏倒在路边被刀疤捡走,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对圆圆说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说她曾经有个好朋友叫刘晓丽,说她醒来见刀疤长得凶也有点怕,但那是刀疤对她特别温柔体贴,她便也放松了戒备。谁知,当她身体基本完全恢复的时候,刀疤竟在半夜将她强奸了……
圆圆搂着晶晶,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听她说,后悔刚从傻子家逃出来时又惊又怕,不相信人,要不然那个男人肯定不会像刀疤一样对她的。
圆圆叹了口气:“男人都一样,这辈子谁还没遇过几个人渣啊,你以为人人都跟肖总一样长情呀?算了别想了,水凉了吧?快点擦擦睡觉吧。”
晶晶突然抬起头:“肖总是谁?”
“一个富二代,又长情又专一,可惜就是找不着让他痴情的那个女人。”圆圆道。
“怎么会这样啊?圆圆姐你跟我说说呗。”晶晶听到八卦,竟也忘了自己的伤心事,拉着圆圆的衣角撒娇。
圆圆见她没心没肺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来话长,你先躺好,我洗洗,回来慢慢告诉你。”
见晶晶听话的转进被窝,丝毫没有嫌弃床单破旧的样子,圆圆躬身端起盆,走进卫生间。
圆圆把水倒掉,在洗脸池里掬了把水洗脸,感觉流进嘴角的都是咸腥与苦涩。她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了笑,只觉得连那笑容都是苦的。
这套房子她住了大概有7年了,从她一天赚一千开始,到一天五千一万,她都没有搬去更好的地方。而现在,她早已灰心不愿再留在这里等那人回心转意,可她却几乎没有收入,更也没有存款,自然也无法搬走。
圆圆伸出手指在被雾气熏白的镜子上写下了三个字——权自强。
就是这个男人,将她的青春和财富全部拿走,一去不还。圆圆苦笑着,将镜子上的字抹平,一切都是她自愿付出的,她又怎么能怪这个男人呢?
权自强放弃她没有错,如果去香港的人是自己,如果有远大前程的人是自己,圆圆也无法保证她自己不会移情别恋,不会见异思迁。
没什么好埋怨的,不是每个人都是肖一诺,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对自己好的人念念不忘,痴情独守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