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欢想着,心里渐渐感到悲戚,忍不住从抽屉里拿出托马斯送给她的那张moy的照片。
这个像极了妈妈的女人,才是真正的moy,才是托马斯真正的爱人。家欢深吸一口气,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将照片放在胸口,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一定……
“传说中,有一位叫洛雷莱的美女,因为太过美丽而遭到魔鬼的诅咒,被迫用其美妙的容颜和曼妙的歌声引诱莱茵河上往来的船夫。
船夫们无法抵挡这诱人的魅惑,变得魂不守舍,忘了莱茵河水的湍急还有那些足以致命的险滩,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好好行船以致船毁人亡。
洛雷莱对自己造下的灾难感到痛苦,却无法摆脱这魔咒。终于,她无奈的从悬崖跃下,跳入莱茵河中,将自己的青春埋葬。”家欢身着香槟色露背晚礼服,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熠熠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她笑容清澈甜美,凝脂般修长的手指姿态高雅的捏着水晶红酒杯,标准的巴黎腔比身旁伴奏的竖琴声还要悦耳。
宾客们听得入神,良久才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并随着家欢手指的动作一起轻摇杯中的红酒。
家欢优雅的晃着酒杯,继续她未完的演讲:
“这种名叫‘洛雷莱的眼泪’的红酒,所采用的葡萄仅生长在洛雷莱山崖几百米的地方。而大家手中的这杯,更是足足保存了50年之久。有人说洛雷莱是魅惑致命的魔鬼,有人说她是善良无畏的天使,可我却不这么认为。”
“那请问moy小姐,您是怎么看待‘洛雷莱’的呢?”赵年恩饶有兴致的笑着问道。
酒会之前,托马斯亲自向家欢介绍过这个中年人,他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有着典型中国富商的外型。虽不是舍洛克堡的常客,却是托马斯今天请来的贵宾之一,家欢自然不会怠慢他。
家欢微笑着点了点头,用目光缓缓扫视全场,心中默默计算着最佳的醒酒时间:
“在我眼中,洛雷莱既是天使又是魔鬼,就像这手中的佳酿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却又无以为继。要知道,‘洛雷莱的眼泪’在整个舍洛克堡也只有10瓶,现在已经全部装进了大家的酒杯中。所以——敬慷慨的托马斯爵士!”家欢说完,高高举起酒杯首先向托马斯致敬。
宾客们听她话锋一转,先是一诧,接着便被家欢的高雅和幽默所感染,更觉手中佳酿难得且珍贵,纷纷看向托马斯恭敬举杯。
今天是托马斯爵士为爱女家欢举办的二十岁生日晚宴,众多名门贵族豪绅佳丽前来庆贺,舍洛克堡也再次鲜活明亮起来。
见家欢高贵而又精神饱满的样子,谁也想不到前一晚他们刚刚发生的不快。
家欢再次快速巡视酒会现场,更加肯定了今晚的宾客中,没有叫“肖一诺”的人。
肖一诺不出现,自然就不会再有婚约一说了。爹地果然还是疼爱自己,最终还是为了自己改变了主意。家欢感激的向托马斯点了点头,仰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红色液体在口腔中游走缠绵,独特而霸道的醇厚香气快速刺激并控制了她的味蕾。家欢心里莫名激动,突然很想哭,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起码现在还不可以。
今晚的她是主角,不但代表着托马斯家族的荣誉,也是她感恩、报答托马斯最好的机会。从托马斯的表情来看,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
这种酒会在舍洛克堡早已屡见不鲜,但作为主角并成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早已成为家欢的使命。
她永远忘不了八年前,正式成为“moy(家欢)”的那天。女佣殷勤的将她的长发烫成蓬松卷曲,并为她换上精致的白色纱裙。家欢身上仍未痊愈的伤痕,被化妆师用粉底精心掩盖,整个人犹如公主一般被托马斯牵着缓缓走下旋梯,出现在宾客面前。
她听不懂别人口中的法语更不敢开口,大厅中央硕大的水晶吊灯,好像倒挂的小山一般耀眼夺目,璀璨的令她无法直视。她胆怯的低着头,盯着脚下比西陵湖还要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悄悄数着一根根缀着金色雕的罗马柱,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都是她做梦也始料不及的。
托马斯收养她的举动在他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也许正是这些非议和藏在暗处的鄙夷,无形中刺激了他们倔强的神经。托马斯像慈父一般疼爱的同时,不断悉心栽培着家欢,而家欢也十分争气的快速脱胎换骨,带给托马斯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变得高贵优雅,又不失俏皮幽默,必要时也可以性感魅惑神秘诱人。不论是贵族豪门还是商界友人,都不由自主的接受了舍洛克堡里一个名叫moy的东方精灵。
家欢放下酒杯,满目喜悦的搜寻着司柏宁的影子。没有肖一诺出席的酒会,从另一角度来解释,便是托马斯承认了她和司柏宁的恋情。家欢好想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惊喜的发现告诉司柏宁。
终于,在乐队旁边看到司柏宁挺拔的身影,考究的黑色西装搭配纯白衬衫,中规中矩,穿在司柏宁身上却显得气度不凡。只见司柏宁站在乐队旁边,向白胡子指挥家说着什么。不一会儿整个大厅灯光一暗,小型交响乐队瞬间奏起了节奏轻快的生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