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你开玩笑。任何关系,都有亲疏远近。你若是为了别人,对我有所隐瞒,不怪你。怪只怪,我跟你的关系,没那么好。”
“姐,你这是在逼我。”
“对啊,我就是在逼你。”
黎清笑了下,岔开话题,说:“姐,朱工的事,你随时可以跟我打招呼。”
落遇略略有些失望。
“工作的事,我本来确实想去你那的。可是今天,我们——我怕你心里有隔阂,所以就不去了。”
落遇想说些挽留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最后说:“那你工作的事怎么弄?回衡远?”
黎清苦笑,说:“除非万不得已。我看衡远应该是办不长了。我们主任和陈希优的关系,越发明目张胆。主任夫人一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再爆发一次撕逼大战,我们所必然元气大伤。”
“说到所的发展,我倒是留意到,江容所不错。”落遇说。
“江容所?我怎么没听说过?”黎清好奇道。
“是个小所,几年的员工,常年保持在十到十五人之间。所以想进所,得等时机。里面的工作氛围、工资待遇都超级好,所的管理也很人性化。它是我奋斗的目标。如果哪天,我那所也能发展到那水平,我就可以笑着睡觉了。”
黎清憋笑,说:“你那说话的语调,让我想到了另一种场景。”
“什么场景?笑着闭目,死也瞑目?”落遇呵呵笑,说。
“姐,你说话,怎么都没点顾忌?”黎清对落遇甚是无语。
“要什么顾忌?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好汗!”落遇不以为然。
黎清“啧啧”了两下,说:“难怪,你对我哥那么不上心。在你看来,得之是你命,失之也是你命,你根本觉得没什么,对吧?”
落遇坐直身子,认真道:“以前我确实是这么想过。不过现在,我对感情的事,越来越执着和上心了。我的目标是,和邵炎白头偕老,有一对儿女。”
“那还不简单吗?”黎清说,“邵炎哥那么爱你,你们肯定会白头偕老的。至于孩子,你们肯定可以,想生几个生几个。”
落遇微微叹气,说:“怕就怕,一个都生不出来。”
“呸呸呸!你能不能念点好?”黎清白了她一眼,说,“是只母鸡都会下蛋,你别有心理压力。”
“是啊,是只母鸡都会下蛋;我连只母鸡都不如。”落遇脱口而出。
黎清盯着落遇看,摇头道:“姐,你对我怨念很深……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就算那在别人看来是错的,我也顾不上了。”
落遇的脸,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她沉声道:“黎清,我们认识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这人,对人对物没什么执念。当初跟邵炎离婚,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觉得,人生就是一次旅行,一场修炼。我尽人事、知天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强求。可是今天,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都没有‘尽人事’,也没有‘谋事在人’。即使当年我刚毕业那会,工作很努力,也是因为生活所迫,而顾不得悲春悯秋。我想,我确实该为自己谋划谋划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不是吗?”
听了落遇的话,黎清吃惊不少。<